丫鬟们再次点头。
黄氏自万荣堂泄愤未果,回来未免也把前来报讯的丫鬟训斥了一顿。
训斥她们倒不是因为冤枉了沈羲,而是她们这般莽撞,差点弄得她下不来台,这好在是不曾出大事,也不是别的场合,这要是万一当时沈若浦也刚好被沈羲给说服了呢?她岂不是要落得尴尬窘迫的境地?
她从京外带回来的不过贴身几个,大半倒是原来的,虽说都是长房她自己的人不假,可她常年不在府,中馈大权在三房手上,谁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心思在她们身上?这管家权不在自己手上掌着,就是难以称心。
她顺势歪进美人榻里靠着,眉头仍是锁着的。
心里的不悦还是难平。
话说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沈羲有能说服沈若浦的可能,印象中她应该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愚弄得团团转,可是今日在外书房,在她推倒了沈羲之后,她竟然没有就地撒泼也没有歇斯底里不依不饶,而只是静静伏在那里出神,虽只是一刹那,却也还是给了她异样感觉。
那一刻的沈羲仿佛有那么一些不同。
仿佛比从前安静了,冷静了,那双眼睛也更清澈深黯了。
但再让她说点什么,却难以言说。
毕竟也就是那一刹那而已。
“太太,咱们姑娘去梨香院,二姑娘与她有说有笑呢。”
丫鬟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禀道。
有说有笑?听到这里,她神色缓了缓。
看来是她多虑了,那丫头的傻她是看在眼里十几年的,即算是被她推倒后没有发怒,也不见得就是突然转了性,谁知道不会是怵着沈若浦呢?
“再去盯着看看。”
她吩咐道,然后放心地闭上双眼,养起神来。
才刚有些睡意,忽然就被沈歆给推醒了:“母亲!瓷枕让我给拿回来了!”
她坐在榻沿上,高举着手里的包袱,面上灿若春花,声音也格外悦耳明快。
黄氏微顿半刻,倏地坐起来!
沈歆迅速将包袱皮解开,将冰润如玉的尺余长瓷枕递到她面前。
“真拿回来了?”
虽说日思夜想,但真拿到手的这刻,黄氏还是激动的。
这些日子因急着替沈祟义回调的事奔走,她连个稳觉都未曾睡过。
刘夫人是当朝阁老兼吏部尚书刘湘岚的夫人,因刘阁老掌着吏部,乃是沈祟义回调的关键人物,可是其素日眼高于顶,并不轻易给人后门走,沈若浦虽也是堂堂六部要员,可是在他面前,也还是不够份量,以至于她们进京都大半年了还没有什么进展。
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打听到刘阁老甚爱前朝那位大师所制的瓷器,且又即将做寿,顿时欣喜若狂,因为知道二房恰恰好就有这么一件瓷枕,自己身为长辈不便去跟晚辈讨要东西,故而遣了沈歆去,可没想到沈羲这丫头不但不同意拿出来,居然还敢威胁沈歆!
好在终于还是夺过来了!
她不停摩挲着枕面,嘴角浮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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