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修长,骨节也不粗,略有些小疤痕,实在无伤大雅。
沈嫣觉得对他的关注有点多,于是扭头打量起这厨房来。
霍究撑膝望着她后脑勺,目光落在她发间一簇素绢花上,眉头一凝说道:“你在服丧?”
沈嫣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霍究略想,看了眼她之后又恢复肃冷。
其实并没有人要求沈嫣一定要给纪氏服丧,她已经被休,作为沈家子女,她可以不服。
但是想到她最终落个这样的结局,终归是图个心安吧。
“嫣姑娘,羲姑娘说该走了。”
这时候侍卫又过来传话。
霍究拂拂衣摆站起来:“走吧。”
沈嫣指着火塘:“那芋头呢?”
霍究笑道:“你还真吃啊?”
沈嫣略窘,花了这么久功夫烤的,难道不是拿来吃吗?
霍究看到她这窘态,不由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哥哥会做的东西多得很,不差俩芋头!”
沈嫣清着嗓子,跟着他出了来。
沈羲他们已全立在院中。
晏绥和柳梦兰也整装出来了,晏绥去往小书院后,柳梦兰也会随沈羲回沈家。
见他们俩一前一后走来,沈羲遂笑道:“芋头好吃吗?”
沈嫣又窘。
霍究看了眼她,翻身上了马。
这里又先转阵去小书院,安顿等事不肖多说。
随后贺兰谆留下来,霍究这里看看天色不早,则暂且打消了去查铁鹰宗的念头,先回了定狱。
萧淮把沈羲姐妹送到栗子胡同书舍,恰巧衙门里又有紧急军报传来,他遂别了沈羲,且回了王府。
再说沈若浦这里入了阁,虽然他事后第一时间已知道来龙去脉,快速反应过来,但沈崇义兄弟却全然不知道会有这一出。
这一上晌下来未免手忙脚乱,又兼诚惶诚恐。到了下晌才总算进入状态,变得从容起来。
京师自然满大街地议论的都是这件事。
沈歆隐隐觉得与昨日在翠湖的事情有关,当即回府要来问沈羲,谁知道她们姐俩都不在,于是又扑到书舍。
听完了来龙去脉,她才又说道:“难怪你们姐夫说昨儿在翠湖出了大事,可他韩顿竟把消息封锁得这样好,我们都没有知晓一点风声。”
“他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又当什么首辅?”沈嫣想到韩凝昨日的事情就禁不住皱眉。
她们原先对韩二小姐的印象都是极好的,哪怕后来因为韩家的屡次无礼,使这份好感也打了些折扣,但却从没有想到她内里会是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说都好,跑到燕王房里来,总归没有人逼她这么做!
沈羲望着沈歆:“你公公如今正在韩顿手下,你想办法从他那里套点消息出来,看看韩顿最近有没有异常的吩咐下来?”
韩凝这么个大活人,还有几十年的未来,倘若不去史家,那韩顿必然得给她个妥善安排。
而这当中,或许就会有用到礼部的地方。
沈歆答应着,再说了会儿话才又离去。
韩凝在床上躺了一夜一日,依旧是一阵阵地泛着恶心,简直一闭上眼就是史棣伏在她身上那股丑恶之状!
但她既不肯摔东西发泄,也不曾拿下人出气,只一遍遍地拿指甲抠着手掌心。
直到抠出一手的血来,惊动了穆氏,她这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事已至此,也只能向前看。”穆氏坐在床下幽幽地道。
韩凝眼里蓦然就有了恨意:“见我这样,不知道大嫂有没有觉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