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毕尚云不是那个人,那么他就是有再大再多的秘密也不关她的事。
所以,她不应该本末倒置。
萧淮脸色也凝重了,问她道:“那你可对他有印象?”
她摇摇头:“面目没有印象。不过,”说完顿了顿,她又抬眼看过来:“他左手腕上有道六角形的疤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六角形状的疤痕?”萧淮凝眉,“可是他左前臂上那道?那道疤很多人都见过。我记得有一次听他说,是他儿时不小心沾了火钳被烫的。”
沈羲双眼微眯。
他道:“我记得许多火钳也确是这个形状。如果是平民家里,烧火的时候偶尔被烫到也是常事。”
沈羲却又摇了摇头。
“可我并没有接近过很多平民,就算那道疤于旁人来说寻常,为什么对我来说,我会有印象呢?”
她前世里怎么可能会接近火钳这样的东西?
就算是身边服侍的人,倘若身上留有这样的疤,也会被算作五官不整调开的,毕竟张家又不缺容貌端正的下人不是吗?
而如果是在外遇见的不经意的人和事,她又怎么会有印象?
然而她仔细地想,却还是捕捉不到那一线痕迹。
“我只是觉得应该是在哪个场合见到过,而且这六角的形状,似乎还伴随着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然而我却想不起来了,我只能确定是在前世里见过,因为这一年里我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而且他手上的疤也不是新疤。”
“这个倒不难。”萧淮摸摸她的头道,“我先让苏言打听这个疤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沈羲点点头。“记得顺便也查查‘少爷’。”
萧淮叫来苏言吩咐了下去,转头又问沈羲:“你昨夜里为什么要让珍珠代替你去徐家坟园?
“难道你说要白天去上坟,我会不肯吗?还有为什么要瞒着我去毕府?知不知道多危险?”
沈羲听得他有些不悦,忙说道:“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而且我也并没真打算让她去坟园,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尽管这个幌子失败了。
萧淮深深望着她,轻捏了一把她的脸,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沈羲在别院呆到下晌,萧淮要去赴饭局,而苏言可能没有那么快打听到消息,她这里便同路回了府。
才刚过门槛,戚九就迎上来了:“穆氏那里出事了!”
……沈羲赶到琼花台的时候,穆氏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原本端庄秀美的脸上,赫然肿起了一边。但即便如此,她也笔直地坐在那里,不曾有丝毫狼狈之态。
“夫人!”
沈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她站起来,反握住她说道:“你总算来了!”
沈羲点点头,扶着她坐下。
穆氏等不及地道:“你先告诉我,你父母亲当初救下的人,你认不认识?”
听她提起这个,沈羲心下蓦地一沉,说道:“我不认识,出什么事了?他打你了?”
穆氏摇摇头,咬牙道:“韩顿果然有阴谋!
“前不久,云南那边发现了一伙赫连遗臣,据说是昔年秦宫的军士,这些人在那一带占山为王,原本也不曾被人所注意。
“但是某日山上有人重病,而后请了个大夫上山,那被医的人竟是个赫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