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池领旨接了折子。见皇帝仍在拧眉心,便道:“近日二位王爷与众将领陆续回京,皇上也累了,不如歇息会儿吧。”
皇帝却摇头:“朝事不累,让人心累的是家事。”
王池默语。
“骆家那边安排的如何?”皇帝问。
王池躬身:“已经出发了,不出意外,会在皇上到达围场的翌日抵达。”
“不要出意外。朕不许出意外。”皇帝看向他,“宁王妃下落可有了?”
“确切下落还未曾查出。不过近日已经在晋王妃身边安排了人手,倘若王妃与宁王妃联络,定然不会瞒过侍卫们的眼睛。”
“但是自朕与晋王妃见面以来都好几个月了,侍卫也没有搜得消息。”
王池微赧,说道:“王妃行事谨慎,多年来把秘密守口如瓶,想来侍卫们也得花些时间。”
皇帝望着地下,没再说话。
郑容正闲着,收到太监来传话,就立刻装扮齐整上了王府。
门下恰与前来传口谕的王池撞上,郑容看着他去了承运殿后,便也往延昭宫来。
王池正是来奉旨斥责晋王的。晋王那日从栖梧宫出来,便困居在承运殿,一直没出来,周侧妃那边不时有消息传到他这里,他亦不闻不问,直到景安来报说王公公奉旨来了,他才自书案后抬起头,整整衣冠到了前殿。
王池照搬皇帝原话说毕则离去。晋王立在庭前又是一阵出神。
请奏处置周侧妃的折子送到宗正院,永安侯看完吓了一跳,立刻吩咐众人别动,自己先往晋王府来。廊下见到晋王,作为从小熟络的表兄弟,永安侯也不由得转到避人处轻声埋怨:“怎么弄出这样的事来?这可不像你。偏生秦王汉王都在城中,王爷这可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晋王引着他进殿坐下,微微一笑说道:“家门不幸,罪责在我。倒也没有刻意遮掩的必要。”
“话不是这么说,你想必也是老虎打了个盹儿。”
永安侯还是替他打了个圆场。
晋王转了话题:“听说林逸回来了?”
“回了,”林逸便是萧祺的表字,“早两日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世子在,林逸便说这两日要来拜访王爷。我先前看正赶上这事,就且没带他来。”
晋王微微顿首,再道:“回头我来约他。”
永安侯端了茶到唇边,忽然停下人,又意味深长看了眼晋王:“周氏这事,王爷可还有别的嘱咐?”
明眼人都晓得,晋王府后宅有王妃这样精明的人掌管着,还出现了姬妾胆敢冲郡王妃下手这样的事,若不是晋王往常纵容过头,周氏是不可能这么大胆的。永安侯与晋王到底是几十年的交情,又是表亲,晋王若是还有念及与周氏情份的意思,别的不说,宗正院起码可以令她死得好看点,甚至是再留点时间让他们俩再说几句话,道个别。
岂料晋王却利落说道:“不必了。她死有余辜。该怎么着便怎么着吧。”
永安侯闻言,便也只好唤人回去知会衙门,着来人处置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