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宝终于对了音,谢慎严立时就乐的又吧唧一口,林熙见状言语:“你成日忙的不在家,他能叫上几回?”当下动手把小宝抱了过去:“快去换了你的衣裳吧,诶,问你呢,还去别处不?”
“不了,我这一个月都没闲着,今个我全推了,怎么也得在家陪陪儿子媳妇不是?”谢慎严说着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衣裳,自己捉着常服换上了。
林熙眨眨眼,抱着孩子去了罗汉塌上,让小宝自己在罗汉塌上晃着步子走两步坐一步的奋战,人则看向谢慎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慎严见状当即凑到跟前,往她身边一坐,一面瞧望小宝一面言语:“怎么了?是遇上什么事了?”
林熙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低地:“当初你要那嬷嬷,我叫人接了出来交给你,之后那嬷嬷就不知被你塞去了哪里,只知道自那日后,京城里关于曾家的流言就开始到处传,如今京城里像她的,都被捉了不少,动静大的就七个了,不大的还不知几个,我知你做事想来有分寸,有见底,不过,你这法子我真不懂,这就能把宫里的那位给……”
“你说人在什么时候是最难熬的?”谢慎严忽然问了一句,林熙一愣:“你怎么问这个?”话出了口她却也反应过来。随即做答:“生病,痛苦之时吧!”
谢慎严摇摇头:“非也,病痛在身,固然受罪。却并非是难熬,而是痛苦!难熬者,心悬不坠,惧而不凝,终日如绳勒喉,上气难,下气。也难!”他说完一脸笑色,转身去提壶倒茶,林熙望着他眨眨眼:“难道你是要宫里那位也……”
谢慎严喝了口茶后,不紧不慢的言语:“没错,太后这人其实也算是巾帼枭雄了,毕竟宫也罢,朝也罢,角逐的永远是权。是利,她一路运筹帷幄,走到今日。已是得利者,就连我谢家大爷也都败在她的手里。其实这样本已经足够,毕竟成王败寇嘛,她已是王,应该大气一些才好,应该学会计较今日,忘掉昔日,毕竟权力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可惜,到底是女流之辈。心小不说,见识欠缺了点,如今她自己又诸多心虚,便想着要把所有的把柄都清干净,可是哪里就好清了呢? 结果还不是说多错多,做多送尾!”
林熙闻言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思,毕竟她做了那么多事,谢家偏有捏着她的尾巴,她坐卧不安啊!”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混迹在权力场上的,谁能干净了?她想把自己剔干净,反倒是没事寻事!”谢慎严说着放了茶杯,捉了帕子出来擦手:“她不是要清理干净嘛,好,我给她机会清理,那嬷嬷我就放出去走一遭,她要清,那就清,清不到,她心里就慌!这就跟在菜市口挨腰斩的犯人一样,刀悬在顶上,你不知什么时候会下来!死,已经改变不了,十八年后又一一条好汉,你可以不怕,痛,也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刀悬而不下,我不信她不熬着,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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