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冬日,可御花园里,此时节依旧姹紫嫣红的—外间处处挂着假花绸带,应着景色,只有小的花圃苗园里,依稀能有几株真正的,却都娇贵的很,是以这寒冬腊月的,园子里也就一溜子应景的腊梅算是繁花似锦,造就着这一方的锦绣。
“你说这腊梅如何?”太后走到一株腊梅枝干下,看着它们轻问。
“腊梅虽小,却是冬日之景,香气淡淡,即可赏目也能沁人心肺。”林熙浅笑而答,太后闻言从暖手里抽出手,以纤细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嫩黄的花苞,那花苞立时在她的甲下翻身滚落于地,她的嘴角轻扬:“啧啧,我只不过抚弄它一下,它便陨落,再是赏心悦目又能如何?到底归于泥,落于土。”
林熙的眉微微一挑,半低了脑袋:“人有生死,花有开落,虽花身弱不堪一击,但花香却在娘娘您指尖犹存,它便也死得其所。所幸冬日里花开甚少,只有这一方腊梅守春,倘若这是繁花似锦的盛夏,院子里花开的多了,娘娘一时兴起拨弄两朵,可能便是指尖要受罪了。”
太后转头看她:“为何受罪?不过娇花而已,看着锦绣,实则狂风可扫。”
“是,可是很多花开的美艳,却是有毒之物,更有花下利刺,娘娘若要扫花见落,需要小心才是,免得扎手惹毒,反倒不如由它静静地开着的好。”
“牙尖嘴利!”太后剜了林熙一眼:“当年瞧着也不过一个乖巧的孩子,却不料走了眼。”
林熙轻笑:“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小小花朵岂敢争锋?它不过想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锦绣而已,它不碍着谁,也不算着谁,只是御花园里的花太多了,有些花霸道的很,明明地盘不小,却依然难容对她丝毫无碍的小花。小花为求自保,便只得长出利刺来相护,以求自保。”
“弱肉强食,这是道理。”
“没错。可是御花园里岂能只有一种花做赏?就似牡丹娇贵,也少不得有芍药月季的来衬,这才能显出它的华贵来,若偌大的院落只有牡丹,就算它得了尊贵之名,却也因损其他花草生存之地,而得霸名。恶名,使人诟病……”
“放肆!林氏,你是在指责我吗?”太后闻言立时冲林熙轻喝,林熙眨眨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娘娘何必动怒,我说的是花草之道罢了,不过娘娘既然如此想,臣妇便大胆言上几句:‘人也罢。花也罢,知道收敛,知道分寸。才能皆大欢喜,臣妇一家便如园小花,比不了牡丹尊贵,却也有自己的锦绣芳华,人不断其生路,花不断其香魂,便能安乐自得,衬着那牡丹的荣华,否则,为求自保。人能拼命乱其业,花也能生刺生毒,终到头落得哥不美,岂不是自寻烦恼!’”
太后闻言两步冲到林熙面前:“拼命?拿什么拼?你有刀枪,有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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