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闻言点点头,看向陈氏,陈氏却此时扶着扶手起了身冲着老太太欠身到:“老爷的话,做人媳妇的自然赞同,我思想多日,也觉得自己是有错的,所以今日婆母提起规矩,我便有个请儿,还请婆母能允了。”
老太太挑了眉:“是个什么请儿你只管说就是,何必这么大的阵仗,孩子们可都在。”
陈氏捏了捏手指,低头言到:“我想请婆母把,把叶嬷嬷从庄子里请出来。”
陈氏这话一出,屋里的几个上了年岁的都是抽了冷气,且不说老太太一脸的惊诧,只林昌就是一下跳起,急急的斥责道:“你这又是想的哪儿出?嫌母亲心里还不够堵的慌吗?真是越来越糊涂,竟连这话都说得,你真是……”
“昌儿!”老太太忽然高声一喝,瞪向了林昌:“你凶她做甚?她向我提请儿,总是有些缘由的。”
林昌忿忿地瞪了陈氏一眼,转身扭了头去,老太太看向陈氏:“你且说吧,说的有些由头,我不怪你,可你没事消遣我老婆子,可就……”
陈氏闻言竟是一咬牙的噗通跪了地,慌得一屋子的儿子女儿们起身跟跪,丫头婆子的也都尽数的跪了。
“婆母,儿媳妇知道这话说来诛心,会惹您不快,可思量了这些日子,还是决定和你讨这个请儿,实在是,实在是不想林家再有差错了啊!”
“说的透亮些。”
“叶嬷嬷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规矩教养都是一等一的,若由她出来做熙儿的教养嬷嬷,定能把熙儿培养成个才,雪了咱家的耻辱,倘若,倘若他日康家漏了风出来,有她撑着林家的脊骨,倒也能,能为可儿讨个清白,总不能咱们一辈子都被康家捏着骨头,抬不起头,战战兢兢的等着那日来吧!”
“你存的是这个心思……”老太太垂了眼皮拨动起手上的佛珠,这边林昌却是转了头:“你这话还是认着咱们可儿是冤的?”
陈氏昂了头:“是!我生养的闺女,纵是性子娇惯些,人傲气任性不知分寸,但好歹是咱林家出来的姑娘,岂会不知廉耻,去做下那丑事?只是可怜我儿,定是被捏了七寸,有苦难言,这才投了井,免得咱们林家就此败了名声,可我若说准了,那康家便是一肚子坏水,毫无半点书香门第之风,日后哪处漏了风声出来,人家自扫门前雪,又怎会管我们林家的瓦上霜?所以,所以我们林家必须得有个能正根骨的姑娘,也不指她高嫁,入了权贵提点帮衬,只求她能做一处林家的牌坊保了老爷的名声,保了林家的世家干净!”
这一席话出来,陈氏便脸上已有泪珠,而林昌看了一眼陈氏轻叹:“难为你竟想得这么远……”
“你说的我听见了,只是非得用她吗?我们多使些银子请些有名望的就是了,一定要她吗?”老太太的脸上满是纠结。
“婆母,您是最清楚她本事的,若您能寻出一个比得过她的,儿媳妇二话不说自请去祠堂外跪着,恕了给您填堵的错!”
老太太的眼慢慢的闭上,而后啪的一声,手串竟断了,咕噜噜的檀木珠子滚落下来滚的满地都是,她则叹了口气:“好,为了林家的以后,就请她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