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什么?”
“入阁内读一夜书的资格。”
十三姑娘抽了口冷气:“难道祖父又答应了?”
“没错。”十四姑娘点头:“我在那里读的一夜书,至今是宝,多少次夫婿难为时,我便能做一个局外人给予清楚建议,都源于那夜的书让我提升了眼界,明白了许多道理。姐,有的时候你看似一座山,高高在上的不能攀,但其实只要你肯迈出脚步,它终究会被你踩在足下而征服。祖父再凶,再严,再苛责,再冷清,也终究是我们的祖父,有他慈爱一面,而同样的,祖母看着再好,却为何那些年,从不掌家?是祖父不给她机会吗?不,是祖父早明白谁能撑的起家。好姐姐,我能迈步走,是我性格使然,而你也并非要一辈子困守自己,你既然明白我和四嫂当年所做是对的,那就不要再抓着许多不放,让自己纠结在其中,你明明不愿就此误掉你的年华,为何不肯放了自己呢?”
十四姑娘转了身:“你走!”
“姐!”
“我承认你说的对,也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但你是你,我是我,你选择出击,我选择牺牲,但只要为着心中固守,也没什么不好。”
十四姑娘闻言,叹息了一声:“罢了,你一辈子如此,我也不求着你一时能走出这步来,只是,别再生分着我们,你那是把刀一直往我们两个人的脖子上架!”
“我知道了。”十三姑娘应了声:“年前我会去四嫂那里坐坐的。”
“那我走了,倘若你有一天真想放了自己,言语一声。”十四姑娘说完,转身就走。
十三姑娘站在院子里,许久后才转身看了看空空的月亮门,再迈步去佛堂,却看到了地上的竹篮,她蹲下去,看到了内里的东西,眼泪立时就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木偶娃娃,当年她出嫁时和十四姑娘说,自己就是一个木偶娃娃。
她把这木偶娃娃提了起来,看着每个关节处相连的绳结,完全明白妹子的意思:她是提醒我,要想不做木偶娃娃,那就得解开这些个绳结。
……
那一日后,佛堂的香炉前,多了个木偶娃娃。
三个月后,木偶娃娃的绳结被香火烧穿。
四个月后,十三姑娘病倒了。
半年后,赵家发丧,谢家哭丧,那座牌坊上的字,金泥又描了一道。
十八个月后,一封书信寄到了十四姑娘的手里,她打开后,是一张信笺,但上面没有一个字,只画着一个襁褓里的娃娃,笑脸盈盈,而娃娃的背后,绳子断成几截躺在地上。
十四姑娘看着这章信笺,眼里闪着泪花,随即她匆匆装好信,叫着车马赶路,回了谢家。
当她和四嫂两人缩在书房里共瞧这信笺时,彼此的脸上都是含着泪的笑容。
“她一定过的很幸福,你瞧,娃娃笑的多开心。”十四姑娘轻声说着。
“是啊,这娃娃是个虎鼻,日后定有出息。”林熙说着抓起信笺丢进了火盆里,彼此再次相识一笑。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里却忽然钟声大作,两人都是一愣,当钟声敲到九下一停,不多时再响起时,她们都明白宫里发生了什么。
“你快回去吧!”林熙轻声言语,十三姑娘立刻离开,而她则直接转身回到了卧房,当她从箱子里翻出那封绢书时,她轻叹了一口气:“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