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刘品让吐出一口血,叹息一声,继续道,“东宫宫臣屡屡折损,老夫······早有察觉,如此嗜血无道,一旦败‘露’·绝无挽回余地,圣上必然怒废储君。”
刘品让所说之言,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太子虐杀宫臣,这简直没有人‘性’啊!
“老夫恐为其所累,因此写信命人……偷偷转‘交’萧‘侍’郎·不求官职,但求可全身而退。然,那封信不知为何会落到太子手中,他言我口蜜腹剑,背叛于他,不听解释便挥鞭虐打。”
冉颜心中骇然,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我虽不知,但能分辨出……我被扣押这些日来,第一次见到他。”刘品让微微转头,“十七娘,老夫有一事相求。”
“您尽管说,但凡我能办到,必帮你办妥。”冉颜道。
“好。”刘品让欣慰一笑,但这笑容转瞬便成为苦涩,“替老夫传讯苏州家人,我言,大唐虽正雄起,但朝堂的······骤风暴雨,远非……我辈……出身微寒之人能一展抱负之地啊!望我后人,好自···…为之……”
冉颜感觉他身体僵住一瞬,旋即瘫软下来。他口大张,双目圆睁,眼中的光彩如烛火一般,瞬间熄灭。表情,凝固于这个瞬间。
他埋首经卷,终于一日高中,那时候的风光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度过灰暗的候补四年,终于有朝一日得了一官半职,虽只是一穷乡僻壤的县丞,但他满心抱负,一腔热血。
一步一步往上爬,他从一个两袖清风、秉‘性’刚直之人,被官场险恶磨砺的没有棱角,历尽艰辛,坐上苏州刺史时,他的一腔热血已然消磨殆尽,唯留霜染鬓发,一身沧桑。
昔日种种……俱往矣。
“刘舍人。”冉颜声音轻却坚定,“天下定有公正,一定会有。”
“夫人,可要继续寻?”队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寻!”冉颜道,“命人护送刘舍人尸体回城,直接‘交’与长安府衙。死的两名护卫,也一并运回去,有家人的便通知家人,附上五百贯,厚葬。”
“是!”队正立刻选了几人,把刘品让衣服整理好,拆了后‘门’平整的‘门’板,将尸体平放在上面,抬出了酒楼。
冉颜环顾四周,“先去寻另外两座酒楼,我怀疑那两座酒楼也属于凶手,要小心,不要放过任何边边角角,注意是否有暗‘门’之类的机关。”
“是!”队正领命,吩咐护卫们进入酒楼的办法。
三座酒楼之间相隔十几丈,另外两座里面歌舞升平,吵闹喧嚣,里面的人怕是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因此也并未受到这边的影响。
“挑几个‘精’明点的,扮作酒客,进去伺机寻人。”冉颜对队正道。
刘品让的死,令冉颜心里震动很大,更加忧虑起来,根本不可能呆在外面等候,她要亲自去寻。但她一身黑衣上已经染了刘品让的血,所以只能随护卫偷偷潜进去。
冉颜根本不确定萧颂是否会在那里,但是有目标总比漫无目的的找能让她平静一些。
明月高悬,曲江被照的亮如白昼,林子影影绰绰的随风掀起一层一层‘波’‘浪’。
“夫人,队正。”忽有护卫跑了过来,“城中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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