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红意气风发,带着红色面具,骑在马上,领着这一只援兵出兵了。
但走着走着,孟九却发现有些不对。
不仅是行军路线不对,赵军的一切行动都不对!
他们在界牌岭修筑了工事,借着地形的优势,完全可以在山上阻击秦军,而不是下山和秦人在河谷地形进行交战,这不是送死吗?
他们走的,也不是前去支援孟大等军的路!
赵详领兵南下阻击秦兵,而他们理应也是南下,前去支援。
但此刻,他们分明再朝着东边行军!
她忍不住找到之前送过好处的援军副将,软磨硬泡问出了一个令自己浑身如坠冰窖的结果——
他们不是去支援南边的,他们要从东边绕道之后再南下,然后横度丹水,绕到一个伏击山谷的后方,堵住秦人后撤的山路。
孟九:“可秦人并不会进入这个陷阱山谷,他们也不在山谷里……”
副将:“呵呵,不然你以为赵将军派出去的那两队韩人,是去做什么的?”
他们不是去白白送死,而是“诱饵”。
两个伍长,带着五十人的军队,就被送去前线当前锋,要歼灭秦军,怎么可能!
他们的作用,要将秦人诱入赵详准备的“山谷”之中,再由郑红所带的这支援兵,绕到敌人后方,封住山谷的后路,将其一网打尽!
秦人看不出来这可能是诱饵吗?
孟九没问,但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她很快想明白了,秦人多半会以为赵军会依据界牌岭的地形,将决战战场放在界牌岭,而不是出来和他们在山下决战。
因此,也绝想不到在界牌岭之前碰到的小股赵军附近,还有赵详的大部队在等着埋伏他们。
他们只会追着这行走的军功和富贵,心急火燎的冲入赵详的死亡陷阱之中。
而哥哥和其他人的死活呢?
没有人在乎,因为孟大和战场上无数其他士兵一样,都只是棋子。
悬崖。
又走到悬崖边上了。
丁进一看,就觉得绝望。
这地方没什么大的官道,几乎都是小路,山路,他被咬伤的伤口已经包扎处理过了,还好暂时自己没什么尸变的迹象,但江陵显然不放心他,在他身上贴了个不知道什么符咒,反正总觉得自己后背随时凉飕飕的。
这里到处都是山丘,和邯郸的平原地形完全不同。
走到悬崖,意味着前面没有路了,前面没路,那就要绕路下去!他的脚上全是水泡,怎么偏偏这个死人脚上一点事都没有。
丁进怀疑对方有什么行走无忧符,但是舍不得给自己用。
江陵:“你以为符咒是大白菜?”
丁进:“对你来说不是吗?”
江陵不理他,只是看向远处的山丘。
丁进:“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活人都看不见,这儿真的是主战场吗?”
这地方地广人稀,他们没有目标,胡乱寻找,还死了车夫,都不知道有没有跑偏,能看见丹水这条河,已经是走大运了。
江陵:“那儿有旗帜。”
丁进垫着脚拉长了脖子:“哪儿,哪儿??”
远处起码座山开外的山林间,隐约有黑旗飘动。
丁进看了好一会,脸色突变:“不好!”
他认出来了。
江陵说:“王旗?还有王在这儿?”
“什么王在这儿,是姓王的人在这儿!”
丁进立刻将脖子缩了回来,“不好不好,我们快溜,黑色的旗谁不认识啊,天下还有谁喜欢用黑色的旗!”
江陵问:“什么人。”
丁进恨铁不成钢,“当然是秦人,你是不是傻,你不是也能掐会算的吗,秦人尚黑不知道?秦人见人就杀,我们的脑袋就是他们的军功,他们才不会管我们究竟是哪一边的,我们还是快溜!我靠,怎么还有旗子,那儿到底有多少秦兵啊??”
江陵:“……”
他说,“闭嘴。”
丁进:“你是说我吗?”
江陵:“不然呢?”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山林间,“蠢货,我不是问举着旗子的是什么人,我是说——”
“藏在哪儿的是什么人。”
丁进回头一看,只见林间黑影飘动,树叶婆娑。被尸鬼追杀后遗症犯了,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就差没跪下磕头喊放过我。
林间,一个披着纯黑斗篷,头带兜帽的人影跳了下来。
“哦?好久不见啊。”
“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