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转过身看去。
时轩侧目,几乎是瞬间呼吸微窒,浑身僵硬,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的锁定住时砚身旁的盛鸢。
看见盛鸢出现,时老爷子也有些意外。
方才还一贯严肃表情的脸,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哟,小鸢也来啦。”
“时爷爷。”
盛鸢上前几步,问候一声:“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进来看看。”
时老爷子摆摆手:“没什么事,老人家,吹不得风罢了。”
盛鸢:“那您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时老爷子爽快的点了点头:“成,就听我们小鸢的。”
待了一会儿。
时老爷子爱清净,也不愿小辈费神围着自己,开口赶人。
“行了,都回吧,也不早了,休息去吧。”
时父时母最先出了房间,原本已经在房间休息,也是突然听佣人说时老爷子一阵咳嗽,匆忙套了衣服下楼。
“走吧。”
时砚牵起盛鸢的手。
从进来起。
这是时砚说的第一句话,尽管是因为时老爷子身体抱恙的缘由过来,但他没开口问候过一句时老爷子。
就像寻常孙子一般,会使用关切或是担忧的口吻问候爷爷。
他连床前都未靠近,漆眸里情绪淡淡的。
就算是方才时老爷子主动开口了,时砚的神情没什么波动,很平静。
*
门厅前充斥着凉凉的夜色。
“小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是干净未曾使用过的。”
佣人双手捧上来一条浅色的披肩。
在盛鸢略微疑惑的眼神中,时砚展开披肩,而后手臂圈住她,将披肩盖在了她的肩膀上。
包裹住的头发也被拿了出来。
盛鸢微愣了两秒,而后弯了弯眼眸,“谢谢。”
感觉到披肩的带来的柔软和温暖。
“时砚,我走啦。”
正要走,身体却动不了。
时砚握住披肩的手掌还未松开,她动不了。
穿着深色卫衣长裤的人,垂下眼,漆黑的双眸里清晰的倒映出少女生动漂亮的脸。
他微皱着眉:“晚安。”
这并不是在向盛鸢道晚安。
而是,提醒的意思。
“时砚,晚安。”她笑着说。
桎梏住披肩的手这才满意的松开,放她离开。
“晚安。”
他低磁的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句。
*
门厅一侧。
身影高大的男人站在晦暗的阴影里面。
看着少女弯唇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笑得温软,漂亮的杏眸里,毫无防备,满是纵容。
时轩看得眼眶猩红,身侧的手掌越握越紧,胸口的酸涩感也越来越清晰。
脑海里回放方才的画面。
在爷爷的卧室内,她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其实。
这也并不是第一次
良久良久前,从她在医院里面醒过来开始,便是这样。
起初的时轩,并不是毫无反应,只是刻意忽略那股怪异感,直到后面的许多次见面,她的次次冷淡,让怪异感开始变成急切感,且伴随着失落感。
这种感觉,让时轩觉得很是烦躁。
因为,他不知何缘由会产生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因此而苦恼甚至愠怒。
可同时,也是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在任由这种感觉蔓延。
然后,当真相揭开。
这股感觉终于有了出处,出口,光明正大起来,失落感成倍的增加,增加到,心痛。
而后。
心痛渐渐演变成,不甘。
曾经离自己这么近的人。
他若是早点知道,抑或是,早点明确自己的心……
他们,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仰起头看的人,也不会是别人。
时轩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