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的父亲觉得支教太辛苦,想要带你外婆回城市里安家生活,你外婆坚持留守,两人因此几次发生严重争吵,最后都不欢而散,当时你外婆已经怀了你妈妈和我,是龙凤胎,我们出生后的第一周,他们两个人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小砚,”旁边的颜成业连忙打起了圆儿场,他笑着向曾淮和解释,“不好意思啊曾先生,小砚这孩子平时的性格就比较沉静,不太喜欢与人亲近,您是孩子的舅舅,您多担待一下。”
正当众人以为她是一位不婚族时,已经鬓发微白,临近退休的她,带着个十来岁、长相精致的小男孩儿出现在大家面前,然后开口介绍:
“这是我的外孙。”
说着,曾淮和推翻开手边的文件夹,从中拿出一张略有年代感,显得有些旧的绿色边框证明书,纸的左下角还盖上了大红色的盖戳。
“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和你外婆是在山区支教的时候认识的,两个人都是支教老师,日益相处间产生感情,领了证结了婚。”男人开始介绍往昔。
在外人眼中,宋珍副校长处事公允持正,通情达理,深受爱戴,可如此优秀的她,却总是形单影只,也拒绝任何异性的示好。
见男人如此通情达理,颜成业着实欣慰,为了让这舅甥俩尽快培养培养感情,他正要开口替时砚应下。
所有人震惊哗然,原来宋校长一直有一个女儿,由父母在另外一座城市照顾。
“我叫曾淮和,是你妈妈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舅舅。”
面庞冷清的少年甚至都没有看这些证明材料一眼,坐在桌前,声音如结了层薄冰的深潭般无波无澜:“你找我有事吗?”
“直说吧。”时砚面无表情,“我每天要上课,周末要兼职,之后,我将不会再有任何像现在这样配合你的空闲时间。”
颜成业这样替时砚殷勤是有原因的,时砚的外婆,宋副校长曾是颜成业的老师,颜成业小时候家里是贫困户,连书都念不起的那种,某次偶然宋珍下乡遇见在砖厂搬砖的颜成业,得知他家里情况后,便二话不说出资供颜成业念完了高中。
曾淮和大度的笑了笑:“没事,我能够理解,毕竟这是我和……小砚的第一面,他跟我不熟也属正常。”
他再次看向时砚,目光温和:“小砚,舅舅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得知自己还有个外甥在,所以忍不住想要过来看看你而已,舅舅请你吃饭好吗?”
现在颜成业能在城里拥有一份体面生计,离不开宋珍的帮助,宋珍就是他学业和人生的恩师,他把宋珍当做自己尊敬的长辈,所以自然也对宋珍的外孙时砚关怀备至,宋珍病逝之后,他也一直在尽心尽力想办法照顾时砚。
“我血缘上的母亲,也就是宋珍女士给你留了套房子吧,据我所知,她在去世之前并没有特别立下遗嘱说明房子只由你一个人继承。”
“所以也就是说,按照继承法,那套房子理应是我跟你母亲一人一半。”
“你母亲不在了,你继承她的那一半,而另一半,则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