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被男人的话,炸得七零八落的。
实在是靳时屿的话信息量太爆炸了。
陪她练琴的人是靳时屿同父异母的,哥哥?
靳时屿酒醒,“烟儿,下周我带你去他。等那时候,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
顾烟不懂,为什么他不能直接告诉她,非要从别人的嘴里告诉自己吗。
靳时屿奇怪的情绪,她看不懂。
但体贴的她没有追着问下去,或许每个人都有些不想直诉出口的隐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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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大人心事重重,但靳栖元可是格外兴奋。
“妈妈,我们把小白也带上吧。”他举着手中的玩具恋恋不舍。
这已经是他想强行塞进行李箱里的第十三个玩具了。
顾烟冷着脸,“不行。元元我们是去旅游,玩具回家再来玩就好。你最多只能带三个。”
小家伙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玩具,“那好叭。”
飞机落地,靳时屿带着顾烟和儿子先去了酒店,靳栖元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还有些好奇。
“爸爸,我们又要找那个怪叔叔吗?”
靳时屿拍拍儿子的脸,“不许没礼貌。”
小家伙不服气的瞥了爸爸一眼,转头告状:“妈妈,那个叔叔真的很怪哦。元元不喜欢他。”
靳栖元这是第一次说不喜欢人,穿来后他见过很多人,似乎他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都没直接说过不喜欢。
顾烟看着男人,“以前元元没见过你大哥?”
靳时屿知道,她问的以前是指穿越以前。
他没搭腔,而是话锋一转:“等会就我和你去。元元留在酒店,”他摸了摸儿子的头,“等会儿不用见到叔叔,开心了吗?”
小朋友语塞。刚刚说不想见怪叔叔的是他,但是他也不希望被留在酒店啊。
“放心,你那心爱的玩具,爸爸给你都带来了。你和许叔叔在酒店慢慢玩。”
“靳总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许诺笑嘻嘻的带着两个行李箱的玩具摊开在靳栖元的面前,可他却笑不出来。
好像一下子他也没那么想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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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时屿亲自开车,从市区的酒店到郊外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看到那华丽的别墅。
“到了。”他下车替她开了车门。
顾烟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因为未知而紧张。
“放心,我在。”
靳时屿握上她软若无骨的小手,温声安抚。
一句话抚平了她的不安,“嗯,我知道。”
一进去别墅穿越那长廊,顾烟觉得极度的不舒服。
廊间挂着的壁画,大多是黑白灰三色的,非常的压抑。
可如果儿时见到的大哥哥真的是靳时屿的大哥,那么阳光纯白的人为什么会住在这样阴森的别墅里。
吱呀一声,靳时屿推开了一扇房门。
明明是艳阳天,可房间却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骄阳,靳时屿倒是见怪不怪,冲着这黑暗,淡淡启唇:“ 现在是白天。”
顾烟竖起耳朵,顺着靳时屿走进去的模糊方向,唰的一下,窗帘被拉开,而整个房间也亮了起来。
男人声音透着凉意,“你怎么又来了?”
“我的好弟弟,你最近是不是来的太过频繁了。”
迎着光,顾烟看清了轮椅上男人的侧脸。
病态到几乎苍白的脸,头发微卷且长却被打理的整齐,他鼻梁上金边眼镜泛着冷光,不经意地望过来时,顾烟没来由地心口一滞。
熟悉的眉宇,少了少年时的温润,多了几分憔悴和阴柔,但依然是与生俱来淡淡的高贵淡雅的气质。
真的是他...
与她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合了。
靳时砚讶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弟弟将她带来了。
他笑得极浅,“你来了啊...”
这副意外又不意外的样子,让顾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靳时砚伸手比着请进的姿势, “抱歉,不知道你要来,房间有点乱,你随便找位置坐吧。”
顾烟看着脚下揉搓团的废纸,踮着脚走到了靳时屿的身边。
靳时砚眉梢微微抬了抬,似是嘲讽:“我亲爱的弟弟,该不会今天是特意飞这么远来秀恩爱的吧?”
靳时屿气息一沉,手不自觉的揽着她的腰肢,“不是。你不是一直想告诉她吗,她来了你可以说了。”
顾烟不解,告诉她什么?
心中的疑虑不断扩大,她微微避开了他的手,站在了两人的中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靳时砚摘下眼镜,“十分钟后你再进来吧。我想单独和她聊会儿。”
“不行!”
顾烟蹙眉,但更令她意外的是靳时屿的反应。
仿佛他大哥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为什么洪水猛兽,她又要来带他来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