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重新感受被人细致对待,而她已经不是身不由己的勾栏妓女,这种感觉,让她想哭……
芸惜洗了一会,就由婢女伺候着换了新衣。
布料轻盈透气,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极喜欢这种味道。
“天雪,你还要洗啊?”
“嗯,我想多洗一会。”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
她走出洗室,步履轻盈,刚洗完澡,还是被人这样精心伺候,这种感觉,让她深深迷恋。
站在台阶上,她抬头望着月亮,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光,“原来,这才是权势的生活。”
“夫人!”
总管突然跑进院子里,又急忙停在院子口,他焦急地看着她:“夫人!”
她走过去。
“总管,怎么了?”
“主子回来了,但主子他……”
她表情一怔,“他怎么了?”
“主子吐血了,但他不愿叫大夫。”
“带我去看看!”
“好。”
总管带着她走出院子,刚来到林景州住的院子,她停下脚步,“你去叫大夫。”
“主子他不肯。”
“你不是叫我夫人吗?我让你叫的,他若生气,让他来找我!”
“是!”
总管指了指门,“主子在房间里。”
然后,小跑去叫大夫去了。
芸惜快步走到门口,刚踏进一只脚,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林景州正在擦嘴角的鲜血。
鲜血染红了嘴唇,配上他瘦削惨白的脸,给人一种破碎的美感。
那双凤眸突然看向门口,凌厉的眸光怔住,随即化作了惊艳和不敢置信。
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手抓着门槛,紧张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他望着她,“没事,锦娘的毒很霸道,虽然解了,但还需要修养几日。”
“总管说你不看大夫?”
“我不能让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京城里,有很多人盼着我倒下呢。”
她秀眉微蹙,“那我能知道吗?”
“可以。”
心口莫名一暖,她走进房间,来到他跟前,“有多严重?”
林景州眼神清明地看着她,淡淡一笑,“伤及肺腑,若是修养不当,会减寿。”
“这么严重,你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她急得语气都不好了。
“你担心我?”
“废话。”
林景州低下头,他肩膀微微颤抖。
芸惜担心地伸手,却不敢碰他,正在她急得鼻间都冒出汗珠的时候,却见他缓缓抬头,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没散去。
他刚才在笑?!
“林景州!你在笑?”
他眼神温柔地看向她,“那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双手抱在胸前,转过身去,“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借住你这里,你是主人,你问吧!”
“第一件,衣服合身吗?”
芸惜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要问的是这个问题,有些窘,脸颊更是有些烫,她有记忆以来,穿得最舒服的一件衣服,竟是一个男人给她准备的。
她挪开脸,“呃,挺合身的。”
“那就好,我还怕不合身呢。”
提到这个,轮到她有疑惑,“你怎么知道合不合身?”
“你和三年前比,变化都在我预计之中。”
此话一出,芸惜直接来了个大红脸,什么叫她跟三年前比,变化都在他预计之中,这可是她的身体,女大十八变,这衣服的合体剪裁,全都无比贴合,就连……就连……
这人难道真跟她是那种关系?
林景州咳嗽了一声,“第二个问题,你会离开吗?”
“当然不会。”
他脸上的笑容敛去,眼底多了一分不安,“可今日,你们差点就出城了。”
“那是天雪硬拉我的,不过我知道我们出不来城的,她太着急了,没带走户帖,我们出不了城的。”
他松了一口气,“你倒是聪明。”
“当然。不过我不离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想找回我的记忆,我信你说的我叫芸惜,是个宫女,但你说的其他事,我保持怀疑,你得找出证据来!”
她朝他挑了下眉,眼眸透着精明的光芒。
这样的芸惜是林景州从未见过,却一直想见到的模样,自信,快乐。
原来离开了皇宫的束缚,她是这样的快乐。
林景州突然很想守住她这抹无忧无虑的笑容,“好,你要证明,我便给你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