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傻了?怎么在傻笑?”
芸惜反应过来,急忙坐起来,又拘谨起来,“你,你回来了!”
他放下羽扇,“嗯,这么热,怎么不让人多抬两块冰来?”
“不用了,多浪费啊。”
“别怕浪费,养你足以。”
她耳根一热,这林景州明明长相偏阴冷,怎么情话一套一套的。
她坐起来,穿好鞋,“林大人,说正事吧。你为什么说我在松洲遇到的大火可能是人为的?”
林景州见她认真起来,只好敛去刚才的温柔。
他起身走到柜子抽屉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这银票怎么了?”
“这是李远墨孝敬我的,他应考前后身上已经没有钱了,甚至到了住不起客栈的程度,可他爹娘一来京城,他就能拿银票孝敬我,这说明这些银票是他爹娘从松洲拿来的。”
芸惜皱了下眉,“他爹娘不可能有钱的,我之前照拂他们,都只是给的碎银子,怕他们拿银票被有心人惦记。”
听到这个,林景州下掠眼眸,薄唇抿成一条线,明显透着一股不悦。
他放在心尖尖想疼想宠之人,想给她最好的有恐不及,却在一个小城,被一个吸血家族欺负了。
他绝不会放那些人自在地活着!
“大人?”
他回过神,继续说道:“所以我曾有两个怀疑,第一,这是松洲的官员豪绅给状元爷的;第二,这是,他们放火烧你铺子前,偷你的。但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结果更倾向于第二点。”
芸惜身体一趔趄,跌坐在榻上。
林景州抬来一下手,又很快收起。
芸惜低声喃喃:“便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媳妇儿,那就不要就是了,为何要放火烧我?我接济了一年,不说恩情,还养出仇了?”
她不解地望着他,一滴泪滑落。
他伸出手指,指腹划走她的泪,“不哭了,他们不配你落泪。”
“嗯,他们不配。我本想把他们抓起来审问,结果那一家人前几日刚离开了京城,我已经派人去抓了。”
“离开了?”
“他们现在在京城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然待不下去了。”
她嗤笑一声,“那我这也算报仇了吧,我毁了李远墨的荣华富贵。”
“别想他了,晚上可吃东西了?”
她可怜兮兮地摇头。
林景州皱眉,“为何不吃?不管胃口好坏,到时间了,就得吃一点,不然得了胃病该如何是好?”
“哪有那么金贵,我三餐不济的事也常有!”
他严肃地开口:“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有这种事发生。”他顿了一下,走到桌前,“有样东西,今日才送到宫里,我拿了一盒。”
“什么东西?”
他打开盒子,立刻一股清甜香味出现在空气中。
这气味……芸惜觉得有些熟悉。
林景州端着盒子转身,走到她跟前,那是一盒青色的小果子,“这是葡萄,今年夏天格外热,京城没有卖的,只从西域进献了一批送到宫里。”
“那就是贡品了?”
“嗯。”
他摘下一颗葡萄,送到她嘴边。
扑鼻而来的葡萄香味,芸惜味蕾打开,莫名有些馋,她张口接住他送来的葡萄。
果肉水嫩,酸甜可囗,是她从未吃过的极品美味!
“好吃!”
林景州把盒子送到她手里,“都是你的。”
她拘束地抱着盒子,感觉自己抱了一堆金子似的,不,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贡品水果。
“我曾说过,有一天,一定让你吃到葡萄。”
“是吗?我不记得了。”
他淡淡一笑,“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芸惜从未被人这样呵护过,孤女要做生意,就得狠,就得豁得出去,她知道自己没有靠山,如果开不成店,她未来的生活都是问题,所以睁开眼后的三年,她从未依靠过人。
可到了京城,遇到了林景州。
这人只一句他们曾经相识,就对她千般万般宠爱。
她心中又欢喜又惧怕。
“怎么不吃了?”
她把葡萄递给他,“这是你带回来的,你也吃!”
“我不重口欲,这是给你的。我再命人做些吃食,不能只吃水果。”
说完就走出去安排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