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事还真算是丑闻,如果林景州想到这一层,算是周全了。”
太后走到榻前坐下,李嬷嬷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太后表情变了变,才点了下头。
“你是宫女,既然没死,那就回宫继续伺候主子。”
芸惜早就料到这一点了,所以没有半分意外,低头平静地应道:“是。”
“李嬷嬷,你带她出去,失忆不是借口,好好教教她规矩,先跟着你。”
“老奴遵旨。”
李嬷嬷带着芸惜走出内殿。
站在廊下,白雪覆盖的宫房透着一股冷清。
“芸惜。”
芸惜看向她。
李嬷嬷开口:“在宫里,只要身份比你高的人叫你,一律要回:奴婢在。”
“奴婢在。”
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在泰康宫到处介绍。
“以后你就是泰康宫的宫女,是太后的人。”
“是。”
“丽妃对付你,无外乎是迁怒,林景州与丽妃不合在宫里不是秘密,丽妃如今怀有龙胎,一旦生下皇子,很有可能就是继后,你平常躲着她些,如今你是太后的人,她不会再明目张胆地对付你了。”
芸惜垂眸,不让李嬷嬷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躲着她点?
她被打得浑身是伤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没门!
“你以前在凤藻宫抄佛经,现在到了泰康宫,就跟着我,平时为太后抄抄佛经。太后喜静,所以泰康宫宫奴很少,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是。”
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芸惜住的宫奴房外,“你受伤了,这两日就好好养着身子。”
“是。”
李嬷嬷笑了,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李嬷嬷,“奴婢说错话了吗?”
“你失忆之前,可是个做事妥帖,八面玲珑之人,如今倒是笨了。”
说完,李嬷嬷就走了。
芸惜站在门口,一脸懵。
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北风吹过,风中卷着雪,她冷得一激灵,赶紧进了屋子。
坐在床边,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房间,很小,很旧,一张床,一个桌子,两个凳子,一个柜子,已经是全貌了。
桌上放着一壶水,一看就知道是凉的。
芸惜长叹一口气。
“上午还是小姐,有人伺候,有大房子住,晚上就成伺候人的宫女了。”
睡觉的时候,伤口疼,房间又冷,加上没有吃的。
她只能蜷缩起来,逼自己赶紧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将睡未睡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喃喃:“阿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还得跟你串口供呢……”
……
芸惜用两天时间适应了宫里的生活,大概是她以前就在宫里待过,所以适应得很快。
刚抄完一份佛经,走出门休息。
有个叫碧痕的宫女来找她,一看到她,就抱着她哭。
“芸惜……呜呜,你还活着,太好了!”
“对不起,我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阿景以前不肯告诉她宫里的事,后面从春杏她们几个口中听到的事也都断断续续,她印象中她有一个好朋友,叫云兰,如今已经是云嫔。
那天她迷迷糊糊中听到过云嫔的声音,可她醒来后,就没见过云嫔了。
这个碧痕也是吗?
碧痕放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笑,“没事,咱俩是同一批入宫的,后来又一起在秀宫分了主子,我叫碧痕,你记住了。”
“嗯嗯,我记住了,碧痕。”
“你虽然失忆了,但也算因祸得福,能在泰康宫伺候,这里的宫奴,其他宫里都不敢随便欺负的。我现在伺候的是容妃娘娘,但是容妃……”
碧痕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恐怕过不了今年冬天了。”
芸惜瞪大眼睛,“不会吧?”
“还是你好,你以前告诉我不管伺候谁,都不要太上心,做好自己本分就行,所以我现在并不难过,只希望下次分个好伺候的主!”碧痕朝她笑了笑。
芸惜心中大惊,她以前是这样提意见的?
“我先走了,你回宫了,以后我们就能时常见面了。”
目送碧痕离开,芸惜有些意外自己以前竟然是那么心冷的人。
“芸惜。”
李嬷嬷走过来,她忙迎上去,“奴婢在。”
“寝殿里的花有些凋了,你送去鲜花坊换点新鲜的放到太后寝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