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云兰转身往外殿走去。
林景州抓过被子给芸惜盖上,握住她的手,余光瞥到她胳膊出现一片黑紫,他握住她,慢慢掀开衣服……
大片青紫,黑紫,还有红肿。
这是冻伤严重了!
他眼神发颤,昨夜他明明尽全力给她取暖了,为何还会伤得这样严重?
没多久,御医来了,看到要医治的是宫女,有所犹豫,林景州红着眼睛开口:“大人只管救,如果陛下怪罪下来,杂家一力承担!”
云兰也开口:“我是云美人,本宫现在命你救她,如果她有任何闪失,本宫绝不饶你,本宫位分虽低,但本宫腹中龙胎,你可得罪不起!”
“臣遵旨。”
御医上前,给芸惜把脉。
御医表情越来越凝重,在场的两人都屏住呼吸。
林景州死死盯着芸惜,眼底是无尽的悔恨。
把完脉,御医起身,回道:“芸惜姑娘这是严重冻伤,已经伤及肺腑,再加上姑娘本就中毒很深,两相作用,臣……恐怕护不住姑娘的命了。”
云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身体一踉跄,被宫女扶住。
“护,护不住命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昨夜受了冻,今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好好的啊,怎么就危及性命了?”
她突然看向林景州,指着他,“御医,他们昨日一起受冻的,他都好好的,为何芸惜却要送命?”
御医听闻,走到林景州跟前,“林公公,可否把一下脉?”
林景州眼眶更红了,身体僵硬地停着,御医只好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手腕给他切脉,片刻后,露出疑惑之色,“如果两人真的同时受冻,林公公不可能如此健康。脉象显示,林公公的确受寒,却没有大碍。”
林景州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突然转身往外跑。
在雪夜里奔跑。
他眼眶湿了,脖颈因为自己浑身发狠而青筋暴起。
跑到鲜花坊,他不顾院子里还有两个宫女,直接冲进施嬷嬷的房间。
正准备歇息的施嬷嬷看到闯进来的人,大怒:“放肆!就算是陛下的心腹,没有旨意,没有罪名,擅自闯入一宫掌事嬷嬷的房间,你也足够处以绞刑了!”
“救她!”
施嬷嬷眉头一皱。
“芸惜要死了,她昨夜受冻严重,加上蛊毒,御医已经束手无策了。”
施嬷嬷眼底划过一抹震惊,随即挪开脸,冷笑道:“我凭什么要救她?芸惜也不过是我鲜花坊里一个普通小宫女,我教她识字,通门路把她送去好地方,她给我钱孝敬我,这是钱货两清的买卖!”
“河间幕府幕倾城……”
林景州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施嬷嬷突然周身散发出杀意,眨眼功夫,已经掐住他脖颈,把他按在墙上“你闭嘴!”
他丝毫不怕威胁,平静地开口:“二十年前在和顾家联姻的婚礼上逃婚,自以为得到了先帝的宠爱,其实受宠不到三年,就被冷落,后面为了争夺陛下宠爱,直接下毒毒害后宫宠妃和皇子,最后发疯烧宫,连带烧死了自己的孩子。”
“够了,你再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手下力量收紧,施嬷嬷眼底布满杀意。
“救她,只要她好好的,你的秘密就永远是你的秘密!”
“没人敢威胁我,林景州,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她继续施加力量,靠着墙的人脸色先是涨红,随后慢慢发白,发青……
眼看人要死了,施嬷嬷突然松了手,林景州趔趄一下半蹲在地上,捂着脖颈,大口喘气。
“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林景州沙哑开口:“陛下要找顾锦霜,我在查顾家的时候,不可避免会查到幕府,施嬷嬷医术了得,加上云来阁的锦娘要在宫里找人,她要找人为她夫婿治病,这些线索虽然杂乱,但只要耐心整理,其实不难猜出你的身份。”
施嬷嬷盯着他,“好一个林景州,你当太监,真是愧了你这个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