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古通老怪问出了那句话时,只听得前方夜空之中,叮叮咚咚,响声不绝,不像是琴声琵琶,倒像是随意敲击铁器的声音,听在人耳中,便露着一股子百无聊赖的清冷之意,那敲击时连续响起,也不成曲调,就像是有顽童无聊之下,逮着点什么敲着玩而已……
“这是……弹剑声?”
古通老怪细听着,也不用太白宗主回答了,脸色古怪道:“你把那家伙请来了?”
太白宗主笑道:“我不愿提前告诉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古通老怪愤愤道:“乖徒儿,调头,不让那个人上来!”
旁边的童儿闻言“嘁”了一声,嘀咕道:“不让人上来,来了妖魔你去抵挡啊?”
古通老怪听了个清楚,顿时气的脸都白了。
旁边的方贵已是有些按捺不住,急忙问道:“这个来的究竟是谁啊?”
“是个特没谱的人!”
不等太白宗主回答,古通老怪倒是冷冷开了口:“分明本领不高,却天天找人抱怨,明明一柄剑都使不好,偏要一个人使四十九把剑,明明吃了老夫的丹,偏偏天天说我坏话……”
他话犹未落时,舟舱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天天跟人说我讲你坏话,结果呢,我还没有开口,你倒先跟别人寒碜起了我,可怜的我呀,为了救你们的性命,大半夜里顶着寒风在这里等了一两个时辰,招呼都没打一声呢,先听到有人背后骂我了……”
太白宗主听着那声音,便笑了起来,向舱外拱手道:“萧道友,你果然来了……”
舟舱之外,那声音道:“北域七圣里面排名第三的赵真湖亲自向我求助,我怎能不来呢,我若是不来,又岂能看到北域七圣里排名第一的古通老怪和排名第三的赵真湖两个人吃瘪?哈哈,排名首位的和第三的逃命如丧家之犬,让我这个排老七的来救,有意思……”
“你听听,你听听……”
古通老怪已是憋不住了,指着舱外道:“这说的是人话吗?”
太白宗主笑了笑,示意古通老怪莫急,道:“萧道友,舱外风寒,不如进来说话吧!”
“不进!”
那舱外的人回答的干脆利落,道:“我排名居末,哪有资格登上排名首位的大人物的法舟呢,唉,也不知道那排名的人脑子里装了什么,姓幕的废人排在我上面也就罢了,连个只会炼丹,一剑都接不下来的糟老头子,都能坐在首位,这哪里还有天理可讲啦?”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古通老怪愈听愈怒,大叫道:“乖童儿,拿我药杵来,我去跟他拼了!”
旁边的童儿将一杆黑色的药杵递了过来:“呐!”
古通老怪大怒,脸都红了,喝道:“我要金色的那一杆!”
童儿道:“金色的没带,就带了这个!”
古通老怪怒喝:“我就要那一杆!”
童儿冷笑了一声,把黑色药杵收了回去,不再搭理他。
这时候方贵也已好奇的趴在了舱舷上,好奇的向外瞧着,只见外面夜风里,正有一个看起来三十许上下的白衣男子,懒洋洋的坐在了一口剑匣之上,只是这剑匣与平时见的不同,足足大出了十倍不止,普通人的剑匣,都是可以直接背在背上的,方便取剑,但这个人的剑匣若是背在背上,就基本上看不到人在哪了,他这时候坐在匣子上,倒显得正常了许多。
“喂,你好啊……”
方贵看着这个男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倒是觉得有些趣,笑嘻嘻打了声招呼。
那男子抬头看了方贵一眼,懒洋洋道:“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小鬼头?”
“什么叫小鬼头?”
方贵听了顿时不满:“我是太白宗一代真传大弟子,太白九剑正经传人,安州尊府一人横扫所有尊府血脉,人称金丹之下第一人,横扫安州同辈无敌的玉面小郎君方贵方老爷!”
那白衣男子听了方贵的话也有点懵,惊讶的抬起了头来:“你叫方贵?”
方贵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傲然道:“就是我!”
白衣男子道:“名字真土!”
方贵顿时大怒,一把将黑石剑提了起来,向白衣男子喝道:“你有徒弟吗?”
“要说起我徒弟……”
白衣男子倒是稍稍来了点兴致,傲然道:“那可不是普通人,虽然我受人排挤,在北域七圣里面只排末位,但我那弟子却是天资惊艳,七圣里面绝对可以排在前三……”
“人家都说七小圣,你非要说成是七圣……”
方贵冷笑:“况且你连给弟子吹牛都不敢吹成第一,那你这牛吹的还有什么意思?”
“你……”
白衣男子微微一怔,有些恼色,不过旋及便又笑了起来,道:“小子说的不错,吹牛也要看底气的,像我还敢说自家弟子前三,某些排在首位的,可敢说自家弟子不是倒数第一?”
方贵听了也顿时觉得新鲜,与那男子相视大笑。
舟舱里面,正盯着炉火的童儿忽然发起了怒,好好的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了呢,脸一黑,一言不发从旁边拽出了一根金色药杵,往古通老怪手里一塞,道:“师傅,你去吧!”
古通老怪金色药杵提在了手里,顿时满面尴尬,小声道:“乖徒儿,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