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恭亲王府自然是戒备森严,因为容盈倒下了,谁都不知道未来在何方。这个该死的年代,总要有依附才能生存,所谓的独立自主,也只是在你大权在握之时。
就像宫里这位,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容景垣跪在金殿之上,卸甲垂眸,毕恭毕敬。
“沐王,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端坐龙椅,横眉怒目,可见是真的动了气,“朕何时许你领兵进入月氏军营?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无疑是挑起两国战争?”
容景垣跪在那里,面不改色,这样的暴风雨对他而言,早就已经习惯,“儿臣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皇帝拍案而起,“你是在挑衅朕的皇权吗?”
骤然抬头,容景垣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听说在右将军临死之前,见过云麾将军,所以才带着人前往月氏军营,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儿臣并非有意要挑起两国战争,请父皇明察!”
“都做错了事,还想狡辩吗?”皇帝怒不可遏。
众臣悉数下跪,高呼,“皇上息怒,请皇上保重龙体!”
皇帝深吸一口气,徐徐坐回龙椅,“容景垣,你是不是觉得朕太过信任你,让你手中有权,你便开始肆无忌惮?哼!你好大的胆子,都敢领兵闯营了!是不是有朝一日,你都敢领兵闯宫,把朕这个皇帝从龙椅上拽下去?”
“儿臣不敢!”容景垣跪伏在地,“儿臣从不敢有此作想。”
“南陵侯,你来说!”皇帝怒喝。
“启禀皇上。”南陵侯爷宋久清俯身行礼,缓缓道,“微臣前往月氏大营的时候,沐王殿下正领着自己的将士与月氏**士们拔剑相向,到底此前有没有打起来,微臣尚不可知,还得听沐王殿下自己来说。不过当时的局势,确实很紧张,如果不是微臣和丞相大人及时赶到,只怕——”他轻叹一声,“胜负难料啊!”
容景垣当然知道,宋久清是宋贵妃的长兄,如今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自己若要反驳只会招致更惨烈的落井下石。每次都这样,所以他每次都只能保持沉默。等到皇帝气消了,他才算过关。
丞相孟行舟微微蹙眉,这宋久清也算是老奸巨猾,一句“自己的将士”不就把容景垣给推到了死地么?皇帝是谁?那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么一来,皇帝还不得重惩容景垣?心头喟叹,却也默不作声。
朝廷不比战场,战场之上那是明刀明枪。
可朝堂之上,那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自己听听,你干了什么蠢事!”皇帝切齿,“还自己的军士,你的权力是谁给你的?容景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打过几个胜仗,就能居功自傲了?你是不是想功高盖主,然后将朕取而代之?”
“儿臣不敢!”容景垣如今是百口莫辩,不过再怎样,他还是得辩驳一下,毕竟为了自己身边的人免守连累,“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也是父皇的臣子,莫敢造次。只不过宋侯爷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儿臣这次带的是府中家将,并没有私自调兵,带走一兵一卒,请父皇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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