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过命的交情,她沈钰珠最信任的便是这位堂兄。
李恒忙拿着账册退了出去。
沈钰珠刚要靠在迎枕上歇一会儿,不想松林阁沈老夫人身边的李妈疾步走了过来。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松林阁!”
沈钰珠眉头一蹙。
沈老夫人这些日子,被陆婴软硬钉子碰了几回后也乖了几分。
怎么如今云州城乱成这样子,这个当儿,她又想做什么。
之前沈老夫人看着陆婴带过来的嫁妆很是丰厚,想要陆婴给她买一尊玉观音像。
却被陆婴断然拒绝,沈老夫人还拿先夫人萧氏说事儿。
说陆婴没有先夫人贤惠,不孝顺她这个老太婆。
陆婴当着沈钰珠的面儿也没有客气,只说先夫人是愚孝。
老夫人顿时震怒,想要以长辈的身份压制,却比不过人家是诰命在身。
来来回回斗了几回,哭着闹着,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李妈看着沈钰珠的脸色不愉,忙陪着笑道“老夫人这些日子还念叨着大小姐您呢,想瞧瞧您病好利索了没有?”
沈钰珠不禁暗自好笑,她之前病了一场,也不见祖母来瞧瞧,今儿倒是关心起来了。
八成又是想要陆婴带过来的嫁妆。
自己的娘亲是个傻子,嫁妆全部补贴了沈家。
陆婴却将嫁妆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祖母看着眼馋却花不上一分银子,自然生气。
果然是乡下老太太端不上台面上的想法,哪有当家婆母老惦记着儿媳妇嫁妆的?
可是沈老夫人请,沈钰珠不去也不行。
她起身梳洗换衣,带着云香跟着李妈去了松林阁。
她刚迈步走进松林阁的正堂,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儿。
沈老夫人沉着一张脸,端坐在正位上。
穿着一件淡紫色百蝶花纹裙衫的陆婴坐在沈老夫人的下手位,脸色也冷着,只看到沈钰珠后才抬眸冲她笑了笑。
沈知礼和沈知书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上。
父亲沈啸文最近都在河堤上忙乎,要命的时候,云州城的大小官员恨不得用自个儿填那被洪水冲出来的口子。
沈钰珠忙冲正位上的沈老夫人,和陆婴见礼。
随后沈知书和沈知礼慢悠悠起身同沈钰珠行礼后,坐了下来。
沈钰珠挨着陆婴坐下后,笑看着沈老夫人道“祖母今儿喊了我们几个来,莫不是要摆宴请客不成?”
“呵呵!请什么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沈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淡淡扫了一眼陆婴。
沈钰珠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本来想打趣几句,帮陆婴解解围。
不想沈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说出了这种话儿。
沈老夫人冷冷笑道“自家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越来越寒酸了去,有那闲散银子却接济外面那些饿死鬼!”
“纵然外面的人说沈家主母是个好人,却不想克扣着府里头的,贴补不相干的,倒是真的好啊!”
沈钰珠心头一顿。
陆婴是个仗义的女子。
她这些日子在云州城开的粥棚是最多的,拿出来的救济银子也是最多的。
如今人人说起来沈家的沈夫人,都要夸赞是活菩萨下凡。
可是陆婴不管怎么做,花多少银子都是自己个儿出的银子,老实说和他们沈家没有多少牵扯。
反而沈家因为陆婴赚了不少的好名声,对于父亲沈啸文在仕途上也是有好处的。
这么好的名声,即便是以后沈家的女孩子说亲也差不了。
不想老夫人拿这个说事儿,这就有些不妥当了。
陆婴果然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笑了出来道“母亲,您说别的事儿,我这个做小辈的便也认了。”
“可是您说我克扣沈家,这个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