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父皇,儿臣有个好消息要说!”
本来还歌舞升平的气氛被安王玄清的几句话陡然打断,虽然安王说这是个好消息,可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几分刺耳。
宴会上的乐舞顿时停了下来,晋武帝看着面前这个相貌最像自己的儿子笑道:“清儿,你说,有什么好消息?”
安王忙冲晋武帝磕了一个头,随后起身笑道:“启禀父皇,这一次随州城的旱情得以缓解,乃是皇祖父和父皇的皇恩浩荡泽被深远,才使得黎民百姓脱困。”
楚北柠转过脸看向了身边坐着的玄鹤,怎么回事?
这一次随州城旱情不是玄鹤亲力亲为吗,怎么现在安王却邀功来了,还是选在这个时候?这叫什么事儿?
果然四周的人纷纷将视线落在了梁王玄鹤的身上,玄鹤低着头只是默默吃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动。
安王转身拍了拍手,不多时从泰安殿门外走进来几个安王府的护卫,抬着一个物件儿疾步走了进来。
随后小心翼翼放在了太上皇等人的面前,这下子所有人都凝神看了过去。
安王抬起手将那个物件上面蒙着的纱绢扯落了下来。
四周的人看到那东西后具是惊呼了一声,楚北柠猛地站了起来,却被一边的玄鹤一把拽着坐了下来。
“王爷?”楚北柠眼底闪过一抹怒意。
“闭嘴!”玄鹤沉声道。
楚北柠真的是气的够呛,安王命人抬上来的物件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木头雕刻的缩小版的高转筒车的模型。
这可是楚北柠给玄鹤画的图纸做出来的,害的她的手都磨破了,怎么就到了安王的手中?
她侧过脸死死盯着身边的玄鹤低声道:“王爷,当初我帮您设计的这个灌溉用的筒车,可是没少耗费我的力气,您怎么转手就送了别人?”
“而且您还看不出来吗?安王和王爷是盟友,但是抢功的做法就有些卑鄙了吧?”
“王爷可以扶持他,但不等于他可以拿王爷当傻子,况且这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他就这么拿出来?”
玄鹤淡淡道:“不管是梯田也好,这个灌溉工具也罢,你和我做过交易的,交易后就是本王的,本王可随意处置!”
楚北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是,她是真的被玄鹤堵住了话头。
当初她交给玄鹤的每一个想法,都是一笔交易,交易完成她貌似也没有权利再过问什么。
楚北柠抬起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别过脸再不看玄鹤一眼。
可她心头总觉得奇怪,安王玄清说白了就是个绣花枕头。
人长得是人模狗样,才华也就是会些诗词,背几篇幕僚们帮他写的文章罢了。
此人文治武功都差一点,唯一搞不清楚的就是为何会得了晋武帝的器重?
人也有时候很奇怪,喜欢哪个孩子就是莫名的喜欢,不需要理由。
安王除了会装,文不成,武也不成。
玄鹤却是立下赫赫战功的王爷,此番一回京就甘愿做安王的孺子牛,默默奉献自己,这得多大的情分?
玄鹤欠他的啊?
楚北柠有些理解不了,也没有办法理解。
此时安王拿出来这么个东西,晋武帝等人具是诧异万分。
安王笑道:“皇祖父,父皇,如今随州虽然修了梯田,可灌溉成了问题。”
“儿臣这几日殚精竭虑,各处寻找能工巧匠,终于给儿臣想出来这个。”
“父皇请看!”安王点着高转筒车头头是道地讲了起来,四周顿时传来一阵惊呼声。
“没想到安王殿下居然有如此才华?”
“是啊,这东西设计之精巧,属实罕见呐!”
“安王殿下真的厉害!”
晋武帝也站了起来,歌舞升平哪里比得上国泰民安重要,他走了下来连连称奇。
“清儿果真是好才华!”
玄清忙躬身道:“父皇谬赞了,这一次能有如此成就,儿臣还仰仗了一个人,此人就是来自于西域的算术大师斛律古。”
“他此次被孩儿派到随州辅佐梁王治理旱情,从设计河渠,到辅助水工计算河道距离,开通河道,清除淤塞,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安王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了梁王玄鹤的视线都变了。
原来随州旱情是人家安王派了得力助手相助,才让梁王得了此等便宜啊!
“还有此等奇才?快!宣召!”晋武帝大感兴趣。
“宣斛律古觐见!”晋武帝身边的李公公忙扯着嗓子传旨宣召。
不多时便从正殿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西域特色长袍,满头小辫子,高鼻深目的中年胡人。
他满脸的傲慢之色,昂着头缓缓走了进来。
“王爷,你给我个解释!”楚北柠脸色沉了下来,转过头死死盯着玄鹤。
这一次随州旱情来势凶猛,玄鹤临危受命,还带走了她器重的旷亦。
刚才安王明显在撒谎,改造河道,计算河道的距离,运用自己的才华缓解旱情,修筑梯田的人可不是面前这个满头小辫子的家伙。
是旷亦!她现在已经意识到旷亦出事了!被人顶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