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敢过问,哪里想竟是惹出了这泼天的祸端。
只是裴家这一次怕是倒了血霉了,不久家主裴翰骏被找了回来,居然疯了。
大儿子也不知去向,一向窝在内宅的裴夫人不得不咬着牙撑着裴家最后的体面。
裴家的势力渐渐衰败了下去,派出去抓凶手的那些人几年下来也不了了之。
安和五年,距离裴恒被杀已经整整过去了快六年的时间。
亳州府辖下广袤荒凉的土地上,有上百个小村子,每个小村子就像是那些灰暗的小石头撒落在上面。
这些村子闭塞至极,村子里的百姓也贫穷愚昧。
秀水村河边泥泞的林子里,几个村子里的小孩子不停地起哄笑骂着一个背着竹篓割猪草的小男孩儿。
那孩子背着的猪草篓子被村子这些蛮横的少年掀翻在了一边,猪草撒的到处都是,他们将他推倒在地,他胳膊上都擦破了皮渗出血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倔强的咬着牙死死瞪着四周的少年,躺在地上的孩童样貌很俊,尤其是那双桃花眸,好看得很,此番却染着极端的愤怒。
他和哥哥从小就没有爹爹,娘又是个想不起事情来的疯子,听阿爷阿奶说,他们老两口有一年冬天从枯草堆里捡了娘和哥哥回来。
阿爷阿奶还说,娘像是个傻子,一问三不知。
哪儿的人,家在哪里住,亲人在哪儿,都不晓得。
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只说她叫清秋,她的孩子叫朔儿。
早些年村子里遭了瘟疫,他们的儿子还未成婚就病死了,他们也是老来得子,儿子死了后,日子活的着实没意思。
不想竟是捡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回来,还带了个小的。
老两口也是心善,就捡回来养着,粗茶淡饭倒是没饿死这对儿母子。
更惊喜的是,这个女子居然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刚捡回来没发现,后来慢慢显怀了。
老夫妻两个更是细心伺候服侍,还请了稳婆帮她接生,又是一个漂亮的小子,那双眼睛真好看。
这个女子说疯吧还和其他疯子不一样,安安静静也不吵不闹,只是干活儿差了点儿,不过现在慢慢习惯了。
也能洗漱缝纫做得活儿还挺细致,就是偶尔会发病,抱着头说头疼,说实在想不起什么了。
她甚至还会写字儿,逢年过节给村子里的人们写春联竟是比城里先生的字儿还漂亮。
老夫妻两个就将这母子三人当成了自己亲人养着,眼见着阿爷年岁大了,干不动农活儿,就在前面的路口处摆个茶摊儿,卖几文钱的粗茶,卖点儿家里面做的饼,也能赚个糊口的银钱。
这两个孩子越大越是长得出脱好看,读书也好,听闻是他们阿娘亲自启蒙授课,一下子将村子里其他孩子们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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