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自指缝处不断涌出。
“聒噪。”话音一落,只听噗嗤一声,佩刀利落地捅进了胖侍卫的心窝。
守城的侍卫面面相觑,十分惊讶,有胆大者:“王爷,这是何意,莫非想要闯宫谋反?”
“谋反?谁教你这种狗奴才说的这种话?你什么时候见过只身一人谋反的?”柔嘉朗声质问道,声线柔软但道理犀利如刀。
阿正紧随其后拔出佩剑:
“不长眼的狗奴才,胆敢拦七王爷的路,对王爷大不敬,本就是死罪!还有谁再敢阻拦,尽管上前来!”
守城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是让出一条路来。
眼睁睁地看着楚玄信的马车进了宫门,往慈宁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哥怎么办?要不要去通知太子殿下?”
“当然要去了,既然你这么积极,就你去吧!赶紧的!”
侍卫们互相推搡了一会儿,终于派出了一个倒霉蛋,去东宫报信。
马车很快驶入内宫,楚玄信伸手揽着柔嘉下了马车,提气带她跳上屋檐,几个起落间,便进了慈宁宫。
内宫中的守卫也不少,但无人不识那是七王爷,因而并未多言。
慈宁宫和以往一样,空空荡荡,楚玄信和柔嘉落在院子中时,太后身边的丫鬟们吓了一跳,好在竹嬷嬷很快迎了出来,有条不紊地行礼道:“王爷万安,王妃万安。”
柔嘉看了看竹嬷嬷,仍旧一身整洁妥帖的宫装,发丝不乱,只是细看过去,还能看到眼下一片乌青,眉宇间紧紧皱着,十分忧心的样子。
思绪间,就听竹嬷嬷关切地说道:
“老奴在宫中听闻王妃治好了昌县的瘟疫,真是功德一件。”
“王爷没日没夜地赶路回来,累了吧,先去暖阁中休息一会儿,老奴派人送点吃食过来。”
楚玄信摆摆手:“嬷嬷先不慌,不说这些虚的。本王先去看看太后。”
说着抬脚便往屋子中去,柔嘉也紧随其后地跟了进去。
外间的几位太医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太后原先只是有些发热,嗜睡,可谁知,两剂药喝下去,一直昏迷不醒。
朝乐长公主下了死命令,如果治不好太后,就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他们也搞不明白,太后明明是肺病的症状,怎么现在越治越重了。
“皇兄,皇嫂,你们回来了。”里屋的朝乐长公主楚仙蕙听到声音,也起身迎了出来。
柔嘉抬眼望去,那位清雅华贵,淡定如水的女子,看向楚玄信的眼神中,分明也带着些依赖和无措。
是了,楚仙蕙不过才十六岁,哪怕她是权势滔天的辅政长公主,平日里再运筹帷幄,但面对昏迷不醒的母亲,终归还是难免有些小女孩的柔弱。
无可厚非。
楚玄信拍着楚仙蕙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后的病是怎么一回事?”柔嘉将这样温情的时刻留给兄妹二人,转头问向那群太医。
“回王妃的话,太后这是由热邪侵袭,气分热炽,灼肺伤津,进而热入营血,扰及心神所致的昏迷不醒。”
“嗯。”柔嘉点点头,“你继续说。”
为首的太医是新上任的太医院院判,刘太医。
他在宫中也听说了王妃在昌县治好瘟疫的事,原先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王妃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他特意咬文嚼字地说了太后的症状,没想到王妃竟然听得懂。看来传言不虚,王妃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便多了几分敬重,叹了口气:
“王妃娘娘,太后的症状都是肺病的症状,但对症给太后喝下去的药,却反而加重了病症,微臣才疏学浅,真是一筹莫展!”
柔嘉点点头:“要按刘太医所说,太后这病确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