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柔嘉举起手中的酒杯。
柔嘉眼睛眨了眨,很快明白他什么意思,很是大方地端起面前的气泡水,跟楚怀钰碰了个杯:
“怀钰,今日虽是头一次见你,但说话间我也觉得十分投缘。来,干一杯!”
夜风里,两位年轻人的酒杯相碰,夜风吹起的发丝中,都蕴含着意气风发。
楚玄信眼底含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王妃实在貌美,骨子里的想法和精神更是绝色倾城,他甚至很想去问问守过皇陵的二皇子楚祁钰,咱们楚家的祖坟上是不是冒青烟了?
三人围着火锅边说边笑,夜渐渐深了,酒正酣时,却有守城的侍卫前来禀报。
小将士急色匆匆:“王爷,敌军在偷着渡河!”
听闻这话,几人都放下了酒杯。
其实也不难理解。
东夷和南越没了粮草,进退维艰。
主将重伤,他们不得已,才想着搞这一出偷袭。
“走!”
楚玄信和楚怀钰对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各自拿起自己的盔甲套上身,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他们心底是不慌的。
白日里几乎不费一兵一卒打了胜仗,这会儿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
东夷和南越送上门来,岂非自投罗网。
楚玄信和楚怀钰从小都是在军营中受过历练的,对领兵打仗都不陌生,同样的兵法计策也都读过不少。
尤其是楚怀钰,自十五岁被发配北地后,一直就生活在军营里,边境偶尔躁动,几乎都是他亲自上阵去平乱。
日日警惕着,从未有真正放松的时刻。
因而一听说敌军偷袭,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楚玄信也是一样,虽然在京城中,但他这些年,为了活下来可谓是殚精竭虑,运筹帷幄,哪怕是现在敌军偷袭,他也有十足胜战的把握。
“阿柔,更深露重,你在屋里等我,让你的傻狗看好门。”
临走之前,他不忘跟柔嘉交代了一句。
柔嘉原本想跟着去的,但一想,这会儿不比白天。
白日里打的是气势,那这会儿怕是就要打一场硬仗了。
她不想去逞强,更不愿去给他添麻烦。
只顾得上说一句:“万事小心。”
楚玄信和楚怀钰的身影就大步流星地迈出了院子。
柔嘉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
许是有了身子,她困得睁不开眼,但脑子里却像是过电影一样,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混沌中,她做了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七王府的扶光院。
她原先住的栖华院终于修好了,因为府上又多了一位小主人。
她和楚玄信的女儿很是调皮地骑在派派的背上,像是骑马一样:“驾!驾!”
而派派的狗腿终于修好了,托着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慢悠悠地晃来晃去。
一旁的李嬷嬷提心吊胆地护着小主人,而白桃和绿竹则是笑的合不拢嘴:“天呢,派派成了小马了!”
楚玄信看到这一幕,甚至还笑着骂了句:“这傻狗,怎么这么会讨好小姑娘。”
半睡半醒间,柔嘉的手从床边垂下去摸派派的头,口中呢喃着:
“派派才不是傻狗。”
“派派,你说他们会没事的吧!”
而房间里却忽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声音:
“七王妃,他们会没事。但是你,可就说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