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姨娘话锋一转,面露讽刺:
“照顾的七王妃连件像样的衣衫首饰都没有。七王爷这明面上是送礼,实际是在打祝府的脸呀,这老爷是给您留面子,才没有点破,您可倒好,还上赶着要照顾四小姐呢,您是不是就见不得祝府好啊,您这安的什么心呢?”
“噗嗤。”
柔嘉彻底被海姨娘逗乐了,话说的倒是很不客气,但理也算是这个理。
顾氏吓得脸色发白,祝成景和祝老太太毫无阻拦海姨娘的意思,任由一个妾室如此下主母的面子。
祝凤桐有心想替顾氏分辨几句,却被顾氏紧紧地掐着胳膊给拦了下来。
四月的天已经带着些初夏的暖意了,日头高高挂在当空,和柔嘉那满脸明媚的笑意交相辉映。
顾氏和祝凤桐却只觉得整个人如同被丢入冰窖了一样,浑身从天灵盖到脚心都泛着冷意。
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欲坠。
祝凤桐忍着胳膊的疼痛,努力找补道:“母亲忘了,您还要忙着请人来为我们祝府祈福呢,忙不过来,父亲才体恤您的。”
可惜无人接她的话茬,空气中的尴尬一丝也没有减少。
“祖母,父亲,阿柔便先告退了,还请父亲差人将这些礼物送回明月苑去。”柔嘉临走,不忘扮演一个乖巧的女儿。
她并非真的是想和祝老太太以及祝成景修复什么关系,在她看来,整座丞相府从根上就是烂的,她同情原主的一生,她无法抹掉原主在这座院子里经历过的悲苦童年。
顾氏和她身边的玉竹当然要为她们的所作所为负责,但那些捅在年幼的柔嘉身上的软刀子,却还是要记在祝成景和祝老太太身上。
他们当然要活着,因为他们的往后余生都要去弥补那早已死去的柔嘉。
柔嘉带着七王爷给的那个丫鬟一起往明月苑中走。
那个丫鬟跟在她身后,就像一只阿飘一样,没有一点脚步声,也一言不发。
惹的柔嘉来了些兴致,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七王爷送你过来可跟你说什么了?”
丫鬟低着头,说道:“王爷说了,让奴婢忘记从前的一切,牢牢记住往后是王妃的人,时时刻刻保护王妃的安全。奴婢没有名字,请王妃重新赐名。”
柔嘉心道,这番话倒是没什么毛病,把自己的忠心彻底摆在了台面上,只不过眼下来看,这份忠心说来说去,忠的还是七王爷。
倒也无可厚非,总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柔嘉总是喜欢把话放在台面上讲:“保护?你倒是很委婉,你们王爷说的不是什么事事监视汇报之类的话吗?”
丫鬟不卑不亢,似乎还有些疑惑,耐心解释说道:“王妃,王爷公事很忙,并没有这种想法。”
柔嘉轻咳一声,有些尴尬,这小丫鬟说的什么意思?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既然这样,我看你爱穿青色,又不十分爱讲话,以后就叫青语吧。我院里还有两个丫头,年岁应该是比你小,一个掌事嬷嬷。不过你往后既然跟了我,就只能听我一个人的,知道吗?”
青语得了赐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性子也活泼了些许:“王妃肯留下奴婢,奴婢自然是要听王妃的话。”
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张卖身契来,递给柔嘉,道:“这是奴婢的卖身契。”
“卖身契?”柔嘉疑惑地接过青语手中的单子,翻来覆去地看着,努力在原主记忆中搜寻一番,仍旧一头雾水,转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语简要地回了一句:“王妃,卖身契在您手上,奴婢就是您的人了。”
柔嘉点点头,认真折起来,塞进胸口,沉了沉心绪,而后又问道:“那你们王爷派你来保护我,你打算怎么保护啊?”
一说到这,青语像换了个人似的,说话时整个人隐约透露出些许的傲娇:
“王妃,奴婢是王爷府上剑法最好的侍女,当然,轻功也是最好的,其实不止王府,奴婢的武功在整个洛城都是最好的。”
柔嘉眼前一亮,这丫头,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