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纵然已经定下了婚事,婚期还未到,柔嘉尚且待字闺中,七王府的人整日里喊着七王妃已经是逾矩了,而今竟然又光明正大地上门来要嫁妆?
这是唱的哪出啊?
祝成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觉得七王府在拿他当猴耍,语气也十分不客气地质询道:“你再说一遍?”
阿正点点头,声音提高了一点,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边:“相爷,奴才奉七王爷之命,前来清点王妃的嫁妆!”
祝成景昏睡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此刻被气得伸手捂着胸口,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扶着把手才撑起身子:“你们!你们七王府欺人太甚!”
柔嘉看着他这样子,竟然有瞬间的感动,看来祝成景这个父亲,也并非不为自己女儿考虑,这倒是让她觉得难办了!
谁知,祝成景脱口而出的话,就给她泼了一大盆凉水!
祝成景指着阿正,斥道:“我一个做臣子的尚且知道不图妻子的嫁妆,七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怎能做出如此之事!简直是不成体统!让我祝家的脸往哪搁?”
话里话外,没有一句话是向着自己的女儿的。
连青语都有些听不下去,轻轻抬手扶着柔嘉的胳膊,低声说道:“王妃,王爷平时不是这样的。”
柔嘉回头冲青语笑笑,并未接她的话。
她对七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丝毫兴趣,只不过借着七王爷上次送礼的那一番操作,试探着借一借他的东风罢了。
如果非要说她跟七王爷有什么关系,那柔嘉觉得,那往后,她一定会是给七王爷烧纸最多的那个人。
阿正又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奴才奉命行事,相爷息怒。王府当然不会贪图七王妃的嫁妆,正如相爷为人一贯风雅,不会将这些钱财放在眼中一样,相爷如果今日觉得为难,那奴才回去禀明王爷,改日再来问,也是一样的。”
柔嘉听了阿正这一番话,眼前一亮,看向阿正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阿正虽然长了木头脸,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玲珑剔透。
还未成婚便来清点娘子的嫁妆,这件事没占理。所以阿正便不跟祝成景论理,他只说,是七王爷的吩咐,意思很明白,我只是个传话的,祝丞相若是有不满,我一会儿回去替你转达就是了
但我以后还会来,因为这事早晚要做。
祝成景从未将银钱看得重要,是因为李氏带来的银钱太多太多了,多到他根本不用去操心,什么钱该怎么花,他向来是要做什么事,吩咐一声,自然有人去办。
阿正捧他一句,说祝丞相风雅,算是说到了祝成景心里。
祝成景品了品阿正的话,回过味来,大婚在即,七王爷好歹吊着一口气在,他可不想得罪七王府,
如此想着,他脸上便由阴转晴,冲着阿正说道:“既然这样,那你来跟老夫说说,王府打算如何清点?”
阿正眼中精光一闪,又恢复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说道:
“相爷,自然是和王妃嫁妆单子上一一对应的田契,地契,房契,还有那些铺子的账本,哦还有一应掌柜伙计的卖身契。”
祝成景从来没有打理过这些庶务,最开始是李氏在管,后来是顾氏在管,现在又要交给祝老太太去管。
他张张嘴,一阵沉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该让阿正去找谁。
想了想,他喊了管家祝兴,吩咐道:“你带着这位小爷去找找他要的东西,库房若没有就去夫人那里找一找,可别漏下什么来。”
祝兴细品着祝成景的语气,立即无比热忱地在前面领路:“这位小爷,您跟奴才来吧。”
阿正却没有立即出门,而是上前一步,冲着柔嘉行了个礼:“王妃,奴才先行告退。”这才跟着祝兴离开前厅。
祝成景鼻子都要气歪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什么眼神啊,看不见屋子里还有他这么大个活人嘛!
柔嘉笑嘻嘻的带着青语对祝成景福了一礼:“父亲,那女儿也告退了,您可要保重身体呀。”
亲爱的父亲,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哭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