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晚上，一行人在寨子里留宿了一晚。

吃饭的时候，池弘突然朝那老汉问道：“哎老伯，你们寨子里养的金蚕，是不是会吐出金丝来啊？”

“噗。”

萧云没忍住笑了出来，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子的脑洞还怪他娘的大。

老汉看了池弘一眼，怪笑着说道：“小娃娃，听你的口音，是汉人吧？”

池弘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起白天在溪边的时候，萧云告诉他，古时候的汉人官兵没少屠杀苗人。

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虚，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不管苗人汉人，咱们都是华夏人！”

老汉呵呵地笑了笑，从墙角下抱来了一个水烟筒，而后打开腰间的小布袋，塞了些烟丝进去，说道：“别说你们汉人了，就是不少苗人，都以为养金蚕可以发家致富，其实，这玩意儿是要靠人命养的！”

说这话的时候，老汉深深地看了一眼池弘。

池弘本就对蛊术一窍不通，瞬间就莫名的感觉到背脊发凉，挪了挪屁股，挤到了萧云身边。

见池弘这样，老汉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口大黄牙露着。

萧云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两声。

这小子，没进山之前嚷嚷着要亲手打死几只野兽，这会儿倒好，一句话就把他给镇住了。

池弘脸上一怔，当即明白这老汉是在吓唬自己，拿自己寻开心呢，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要面子地嚷嚷道：“老伯，你就可劲儿唬我吧！”

“呵呵，小娃娃，我可没有唬你。”

老汉将嘴凑到大烟筒上，深深地吸食了一口，发出“咕……咕……”的声音，而后一脸享受地继续讲了起来。

“事实上，若是有养成金蚕蛊的寨子，的确是要钱得钱，要米得米，日子会好过很多。”

“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金蚕娘娘保护寨子，给寨子带来财富，同样的，寨子里每年都要蛊死一个人，用来祭献给金蚕娘娘。”

听到这话，萧云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想到刚才胡越平两次吐血，就是因为身上带着的蛊虫，冲撞了所谓的“金蚕娘娘”。

这会儿再听老汉的描述，寨子里为了供养蛊虫，竟然每年都要蛊死一个无辜的人！

想到这儿，萧云心下当即认定，寨子里的金蚕蛊，性子绝对非常的残暴。

老汉又“咕嘟咕嘟”地吸了两口水烟，说道：“下蛊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把金蚕的粪便拌到饭里面，等那人吃下去以后，第二天一早就会毒发身亡。”

老汉吞云吐雾，满脸享受的表情，颇有几分“烟波浩渺最难求”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无奈与内疚，反而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见状，池弘心里更加犯嘀咕了，用手肘拐了拐萧云，小声说道：“师父，他们这些当地人，都知道养金蚕蛊每年要蛊死一个人，你说……”

池弘瞟了一眼那老汉，将声音压得更小了，“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人不容易下手，就拿我们这些过路的汉人来祭献？”

这个问题没由来的就让萧云抖了一下。

再看向那老汉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云竟觉得他的眼神有几分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