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距离有限。

一路之上，只有背后翅膀偶尔震动的声音传来。

还有下方偶尔会见到急速飞奔的身影，但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

“那是什么！”

被吊着的扶曦，被下面的人一眼发现，下面跑着的人一边跑一边抬头看。

“那是被吊着飞吗？这里不是不能这么做的吗，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有什么办法回避了规则吗？”

“哎！上面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让魔兽带着你飞起来啊！”

扶曦扯扯嘴角，他真的很想喊一句，想飞啊，让幻神带你飞啊！

“无我，要是还有落雷怎么办，我们是立刻降落，直接打开避障吗？”

叶归岚黑眸盯着远处的中心建筑，以无我的速度，还是用飞的，他们和塔的距离也只是缩短了一点点。

这片广阔的空间，所有家族进入的地点应该都是随机分配，扶家，则是好巧不巧，被分配到了最远的地方？

毕竟，在他们身后，再没有其他家族出现了。

“起起落落，你不累我累。”

“壁障直接在空中展开吗？可是叔在下面，他会很危险的。”

“我没有心思管他的死活。”

这句话，让叶归岚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它还是它，它从根本对人类的态度就没有变过。

它变的，也只是对自己的态度。

她太乐观了，乐观到以为它对自己的改变，等同于它对其他人类的改观。

想着方才扶曦的挺身而护，不顾生死，叶归岚微微握紧手掌，“你放我下来。”

“怎么，不用我带你飞了？”

叶归岚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不用了，我们自己走。”

落雷若至，吊在下面的扶曦，一定会死。

虽然跑得慢，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落雷，但她带着叔，最起码能护住叔的安全。

这是用命来保护她的人，她也要好好护住他才对！

“……”

无我停在了空中，身体也跟着竖了起来，在背部的叶归岚瞬间滑了下去，在即将要落下去的瞬间，被旁边的翅膀接住。

下面的扶曦仰头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

红金兽眸盯着前方，“以你和这个人类的速度，再有几次落雷，都会死在这里。”

“我不能让叔死。”叶归岚被它的翅膀拖住，无奈扯着嘴角，“我带着叔自己跑就是了。”

“……我以为你会开口要求，让我对他也别样看待。”

叶归岚摇头，“我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你想怎么看待其他人类，是你的自由。”

想了想，她再次开口，“我不会自恋地以为，你对我的改变就代表着对其他人类也改观了。”

“我更不会仗着你对我的不同，而绑架你去做什么。”

一声轻笑，红金兽眸盯着吊在下面一脸问号的扶曦。

这个人类，也没那么讨厌就是了。

看在他方才，拼死护着她的份儿上。

“知道了。”

它开口，翅膀将她往上推，再一次飞了起来。

叶归岚听得有些不敢相信，它竟然同意也护着叔了？

“等下落雷来的时候，我会停下散开避障，这样他就不会荡到避障之外了。”

听到这话，叶归岚心头一酸。

它对自己的确是不同的，但她从不敢自诩什么，更不敢以为这份不同就代表着什么。

它和其他三只不一样，虽然它的兽镜里是一株桃树，它是坐在桃树之上的粉色系，但它远不如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无论靠得有多近，她都有一种根本触碰不到它的错觉。

“谢谢你，无我。”

叶归岚低低开口，声音莫名带着些许哽咽。

红金兽眸有些惊讶，听着她压抑颤抖的感激，无我微微皱眉，半晌，它低低开口。

“再讲一些，上次你说的那些笑话吧。”

“啊……啊？”

身侧的翅膀缓缓挥动了一下，将叶归岚有些偏移的身体推了回去。

“就是那些你自己在笑，我完全不觉得好笑的东西。”

叶归岚尴尬地扯扯嘴角，“你不觉得好笑，我有必要讲么？”

回应她的，是夹杂在风中的声音。

“是让你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