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治病,怎么就变成讲故事了?苏达克一头雾水,正要开口问洛阳这是怎么回事,洛阳却抢在前面说了一句,将他的话堵了回去。“苏达克先生,我要讲的这个故事跟你的治疗有关,甚至可以说你能不能活命,全系在这个故事上。”“什么故事?”苏达克试探地道:“洛神医,你这是手术前的心理干预吗?如果是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的心理素质很好。”。洛阳一脸严肃的表情:“苏达克先生,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想治好我的病,顺利地坐上英伦首相的宝座,你最好认真地听我讲完这个故事。”苏达克心神一凛,点了一下头。“我在华国的老家,村子里有一个人叫余大春,他的父母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培养成才,本以为可以老有所依,可是那小子却逃出国了。可怜他的父亲和母亲体弱多病,身边却没人照顾,日子过得很凄惨。他的父母知道我要来英伦,所以拜托了我一件事,让我见一见这个余大春,打他一耳光。我见老人可怜,所以就答应他了。”这就是洛阳的故事。苏达克的脸色逐渐阴冷。他以为洛阳要讲的故事跟治疗他的癌症有关,却没想到非但没有一点关系,还很敏感。作为英伦保守党党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余大春携带着大量加密信息,现在英伦的情报机构还在跟余大春周旋,因为余大春留了一手,将其中一些重要的信息当作保命符,始终不肯解密,一直在开条件。洛阳突然提起这个人,还要当面打耳光,这个情况真的是让他猝不及防,疑窦丛生。“我的故事讲完了,苏达克先生,你怎么看?”洛阳面带微笑,说话的语气也亲切。苏达克的声音有点冷:“洛神医,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洛阳淡淡地道:“我刚才就跟你说了,这不是玩笑,把他带来见我。”苏达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可很快就隐藏了起来:“洛神医,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而且我觉得这跟我的治疗无关。”洛阳笑了笑:“我不管你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反正我得见到余大春这个人。”苏达克从床上撑坐了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怒气冲冲地道:“洛神医,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我是英伦首相!”“哪怕你是耶稣,我也这样跟你说话。”苏达克的胸膛明显鼓了起来,给气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想叫人进来抓人的冲动很强烈,可是因为血气上头,血流量增大,可血管受到癌变组织的挤压,他的脑子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伴随着的还有恶心和眩晕感。“苏达克先生,你千万别生气,你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一些血管也病变了,很容易脑梗,如果因为生气而变成植物人,或者傻子,你还怎么当英伦首相?”洛阳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单词都带着冷冰冰的威胁。苏达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洛阳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我当然知道,我在威胁英伦首相。”苏达克:“……”“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胁,我自己想办法去找余大春,你的病我也不治了。”洛阳说。苏达克又压不住火气了,怒道:“你收了我的钱!”“我是收了你的钱,可我也给你治疗了,你的癌细胞减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你出院做过检查,我相信你也很清楚治疗的效果。可你得弄清楚一件事,没有哪个医生包治好某个病人的病,你在皇家医院昏迷在床,你现在还能说话,这都是我治疗的原因,这也意味着我已经履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苏达克被气得不轻,可又无法反驳洛阳的话。洛阳又补了一句:“苏达克先生,一个余大春而已,能跟你的命相比吗?我知道你的经历,你出生普通家庭,你靠着自己的才华与努力好不容易拥有现在的一切,马上你就要接任英伦首相的职务,踏上人生巅峰,为了一个你都不认识的人失去这一切,你觉得值得吗?”苏达克犹豫了,过去种种涌现脑海。他的父亲是一个医生,母亲经营这一家小药房,算是普通的中产阶级,可跟上流社会之间仍然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好在他的运气好,在大学里认识了他的妻子阿萨塔,天竺顶级富豪的千金。在别人看来,他是凭借自己的才华与开朗的性格吸引了他的妻子,可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舔出来的。阿萨塔那段时间有轻微的糖尿病,而他得了蛀牙。好不容易确认了恋爱的关系,可阿萨塔的父母却对他冷眼相加,想要拆散他们……接着舔。他舔出了一个锦绣前程,舔出了英伦三岛,马上就要踏上人生巅峰了,却又诊断出了癌症。好不容易找到了神医,治病有望,却又生出了这样的变故。真的是天嫉英才啊!“苏达克先生,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吧,你得想清楚了,你的决定是不可逆的。”洛阳提醒了一句。苏达克脑子里的那些腥酸的回忆消失了,他直视着洛阳的眼睛,眼神锐利:“洛神医,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确定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吗?你已经收了一千五百万美刀,治好了我还有五百万美刀入账,这笔钱足够你享受美好人生,你就不怕你花不了这些钱吗?”洛阳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用我们那边的话来说就是有命挣钱没命花,你这是在威胁我。”】苏达克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洛阳接着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妻子在我的房间里装了好几只窃.听器,还有一只针孔摄像头。这都不是最过分的,我还知道你和你的妻子其实已经和乔治布九商量好了,等我治好了你,你们就干掉我,对吗?”苏达克顿时愣住了,心里也骤然紧张了起来。“你们觉得你们能杀我?”洛阳哂笑了一声,“真是幼稚,如果不是看在你能将余大春带到我面前的份上,我早就对你进行罚款了。”苏达克:“……”讲真,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英伦几十任首相里最窝囊的一个。他卧病在床,还要被一个华国小子威胁,动不动就罚款。要是洛阳说杀了他,他兴许还能好受点,可这罚款——那得多无视他,才能这样干啊!“三分钟时间到了,你的决定是什么?”洛阳继续施压。苏达克又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洛阳笑了笑:“你可以叫人进来,然后躺在病床上等死。你以为有乔治布九给你撑腰,你就能度过这次危机吗?我告诉你,他送给你的项链里藏着窃.听器,你还当宝贝,你要是死了,他一滴眼泪都不会为你流。”“你说道是真的吗?”“要不我拿给你看看。”洛阳起身。苏达克忽然伸手抓住了洛阳的手腕:“不用了。”洛阳又坐了下去:“苏达克先生,你是英伦的首相,你那么在乎乔治布九干什么?你刚才说我有命赚钱没命花,你比我的钱还多,你就没想过你还能不能花那些钱?”苏达克的眼神闪烁,内心纠结。“打电话吧,把余大春带过来,最后一次机会。”洛阳说。苏达克看着洛阳:“这么说,你是华国的特工?”洛阳摇了一下头:“我跟你讲实话,我不是什么特工,我就只是看余大春的父母可怜而已,养出了这么一个数典忘祖的东西,晚年凄惨。”“我可以叫人把余大春带过来,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你一定要治好我。”苏达克说。洛阳点了一下头:“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收了你的钱,你还把余大春带过来让我兑现对他父母的承诺,我没有理由不治好你。”“你真的只是打余大春一耳光?”这个华国青年说得天花乱坠,可苏达克始终有点不相信。洛阳耸了一下肩:“外面那么多特勤人员,我还能当着你们多人的面杀了他吗?”“好吧,我答应你。”苏达克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手机。洛阳又提醒了一句:“让你的人秘密行事,不要让乔治布九知道,不然他会干预,我要是见不到人,我们之间的协议就会作废。”苏达克点了一下头,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赖斯,把余大春带到我家里来。”手机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现在?”“现在。”“好的,我亲自送他过来,首相先生。”苏达克挂断电话:“赖斯是我的人,他会将余大春带过来,洛神医,你可以开始你的治疗了。”洛阳淡然一笑:“没问题,不过这一次治疗并不能完全清除你体内的癌细胞,还需要一次治疗。”“你——”苏达克的血气又往头上涌。“你生气也没用,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你配合我,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健康。”洛阳探出了太初医指,“现在,躺下。”苏达克乖乖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