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粟进来,重新沏了茶。
裴清倒了一杯递给李岩,李岩接过,悠闲抿着。
“他们呢?”裴清也倒了一杯,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李岩一个愣神,随即醒悟,“一点点。”
“哪一点?”裴清穷究不放。
“有个女孩子,很漂亮,一直笑,两个小酒窝,很甜,秋千荡的很高。”
裴清听的怔神,“玉粟!”
玉粟应声而进,脸色青白。
“听到了?”裴清盯着玉粟青白的脸,玉粟点头,“说说。”裴清紧盯着他吩咐道。
“是……小的……表妹……”玉粟嘴唇颤抖。
他被选到十七爷身边,是他,他们全家,以及他们全族的荣耀,也给家族带来了光辉的前程。荣耀和前程都是有代价的:所有被选到山主身边侍候的人,都要终身侍主,不得成亲成家。
“小的没有……小的……”玉粟浑身都在颤抖,看向李岩的目光里,充满了惊恐。
李岩看着他,微微的笑,他和他表妹,一对儿璧人……
“小的没有……没有……”玉粟看着裴清,心里的恐惧漫延到全身,爷有多狠辣,他们这些侍候多年的小厮最清楚。
“进府之前的事儿?”裴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玉粟急忙点头,“是,选进来后,小的……小的……”玉粟飞快的瞄了眼李岩,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他偷偷看过她几趟,有两回说了几句话,其余几回,都是远远的看了半天就走了。
“人之常情,知道守规矩就好。退下吧。”裴清略过玉粟瞄向李岩的那一眼,语气清淡平和。
玉粟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膝行到门口,才敢站起来出了门。
裴清看着拧头看着窗外的李岩,脸上带着丝丝不易觉察的苍白,他有点明白祖宗留下的那几句话的意思了。
这样的人,天底下有能瞒得过她的事吗?有能瞒得过她的**……也许还有心思……
她说看不到自己,是真看不到,还是……她不说……
裴清略想了想,就觉得后背冰冷一片,有一瞬间,他有股立刻拨刀杀了她的冲动。
李岩纤细青白的手指轻轻敲着杯子,闲适懒散的看着窗外,岸上已经十分浓郁的春色,一**起伏过去的,清冷冷的河水……
她是他砧板上的肉,连层皮都没有,她尽力,之后,随他。
………………
一连几天,裴清在前舱,李岩在后舱,象到扬州之前那些天一样,隔着窄窄两道舱板,声息相闻,不相往来。
只不过,到扬州前,是李岩不出门,离开扬州后,是裴清不出门。
………………
离开扬州之后和行程,极其快捷。船没再靠过岸,每天都有船附上来,送来各式各样的东西,岸边随行的骑卫接二连三。
李岩裹着厚厚的紫貂斗蓬,抱着手炉,看着送补给的船靠上来,看着送信送人送各种东西的船靠上来,看着岸上骑术高超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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