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她心里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最后只是道:“我不会嘲笑你,只是你可有想过,要实现这个愿望很艰难?可能要吃无数苦头,甚至经受一些寻常女子无法接受的考验?
如此,乖乖留在家里嫁人不好吗?你爹很疼你,你便是嫁了人,日子也必定不会难过的。”
鱼文月一愣,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地道:“我不要嫁人,我已是跟我爹说了,以后那些来提亲的人,来一个我踹飞一个。”
陈歌:“……”
就在这时,一个粉衣侍婢匆匆跑了过来,诚惶诚恐地给陈歌行了个礼后,拼命想拉起鱼文月道:“娘子,您跟奴婢回去吧!
昨天您已是冲撞了夫人,若是再惹恼君侯,只怕……只怕连郎主也会被您牵连啊!”
鱼文月皱眉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依然跪得纹丝不动,不服气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冲撞夫人了?那可是我将来要追随的人,你看我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吗?”
某种意义来说,你已经足够冲撞了……
陈歌无语望天,这个女子,各方面来说都挺彪悍的。
不过,一颗心倒是真诚,不禁嘴角微扬,道:“行罢,你的心意我已是知晓了,我会跟君侯商量一下此事,你先起来罢。”
鱼文月闻言,顿时脸上一喜,又重重地朝陈歌磕了个头,道:“谢夫人!”
才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
陈歌都担心她站起来时若太用力,背上那一大堆荆条就要飞了。
她满心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朝她点了点头,便带着蓝衣继续往前走。
谁料,身后的女子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陈歌默然了一瞬,转头微微一笑道:“鱼娘子,我方才已是应承了你会跟君侯说这件事,你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鱼文月不答反问:“夫人可是要出去?”
陈歌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如此,文月便更要跟着夫人了!”
鱼文月立刻十分认真地道:“夫人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何况,文月也可以带夫人逛逛这常州,这常州,就没有文月不熟悉的地方!”
陈歌听到她后面那一句,默默地把她身旁已是有人保护的话咽了回去。
她对常州一窍不通,有个熟悉的人带着确实更好。
……
鱼文月作为地头蛇,直接便把陈歌带到了常州最繁华的地方。
这些天,常州的情况越来越好转,常州的百姓也有心思出来开店做生意了,虽然街上依然还没有恢复先前的繁华,但已是十分热闹。
鱼文月边走边如数家珍:“夫人你看,这是品香鸣,里面的点心可好吃了,我每次都能吃十碟!
这乌漆嘛黑的店是一家古玩店,别看它不起眼,里面的好东西可多了,我如今用的袭风鞭便是在里面寻到的,抽人可利索了!
咦?竟然连得月楼都开了。”
她不禁转向听得一脸无奈的陈歌和蓝衣兴致勃勃道:“夫人,得月楼是我们常州味道最好的菜馆,臟白鱼、甜脆脯、蜜纯煎鱼、粉蒸鸡、猪蹄酸羹……
嘶!不行了,光说我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陈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旁偷偷咽唾沫的蓝衣,微微一挑眉道:“刚好快到正午了,我们便到得月楼用午膳罢。”
眼前的两人顿时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她,就差扑上来抱她大腿了,陈歌好笑地扬了扬嘴角,率先走了进去。
几人刚进去,立刻便有伙计迎上来,见陈歌和鱼文月穿着不俗,谄笑着把她们领上了二楼的雅座。
二楼不像一楼那般闹哄哄的,只摆了六张桌子,陈歌她们到了楼上时,只有三张桌子有人在用膳。
她们不知道得月楼的拿手菜式,把点菜的事全盘交给了鱼文月。
就在鱼文月跟伙计报菜时,陈歌听到旁边一桌的两个男子,似乎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
“……燕侯此举当真太过冷血,若是我,定然做不出那样的事!
那样不但让司徒大将军一家死得凄凉,还让他掌管下的几个州战火纷乱,多少百姓因此遭了殃!
啧,可惜啊,咱们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可没能耐决定这些事情!”
“曹兄,话可不能这样说,燕侯此番攻入丰州,说到底也是那司徒大将军不仁不义在先。
想想咱们常州先前遭的罪,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忍不了!”
“可是凡事要从全局来说,燕侯本不需做得那般过,司徒大将军军中的天花本便来势汹汹,即便没有发生燕侯夜袭丰州一事,司徒家也至少两年内无法恢复元气。
如今倒好,那燕侯直接把人家的元气断了!你想想,那些受到牵连的百姓会怎么看待燕侯?浔阳的谢丞相,又岂能容忍燕侯那般不把他放在眼中?
听闻如今从司徒大将军地盘过来的一些流民已经开始袭击燕侯地盘的人了,好几个州都有人闹事!这便是那燕侯手段残暴,不计后果的结果!
这种半路发家的再怎么着总归是乡野村夫,哪里及得上绵延了数百年的皇家!哼,若我不是在常州……”
“曹兄!慎言啊!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