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那两个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般费尽心思把我跟那两桩命案扯上关系的原因,又是什么。
而这个答案,我方才已是找到了。”
陈歌话音一落,便见到不远处的王家主母脸色一下子白得近乎透明,再暗暗瞥了一旁的王坤一眼,见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神情混乱、脸上带着一丝惶恐森然地看着她。
不禁冷冷地一扯嘴角,虽然如今的局面在她的意料之外,但,未尝不可以顺水推舟。
于是冷声道:“王九郎故意把这个如意结塞给我,便是想坐实这两个流言,只要让人觉得,那些流言都不是子虚乌有,就能更进一步地把那两桩命案推到我头上!
所以,如果我没猜错,传出这两个流言的人,便是王九郎!”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一直没说话的王素芸忍不住了,紧绷着一张俏脸厉声道:“信口胡言,胡说八道!
你的意思是,犯下这两桩命案的人是我九兄?他是为了掩盖罪行才故意陷害你?你有何证据!”
“对啊!”陈花月平日里巴结王素芸习惯了,此时也下意识地附和道:“明明是你自己想掩盖跟奸夫藕断丝连的丑事,才编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吧!”
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说,只是看着陈歌的眼神,分明带着浓浓的质疑。
确实,这般子虚乌有的事情,又怎么能跟这就摆在眼前的证据比?
面对这几乎一面倒的局面,陈歌只是挑了挑眉,缓缓地看向王素芸,笑了,“王娘子果然冰雪聪明,事情便是如你所说,犯下那两桩命案的人,便是令兄。”
王素芸眼角一跳,忍不住心头火起。
这女子是故意的不成?她什么时候说杀人的是她九兄了?
然而还没等她反驳,便见那女子依然定定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道:“至于证据?呵,我既然敢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我的质疑,我自然是有了证据。
王……九郎是吧?”
她说着,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紧绷得有些怪异的王九郎,歪了歪头,一派天真地道:“我记得三年前我还在浔阳时,曾经听说过一件很离奇的事呢。
当时的刑部侍郎彭永康有一个独女,名唤彭静,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孩儿,彭侍郎一门心思给她找一个好丈夫。
就在这时,他盯上了从大楚各地被推举到太学念书的学子们,那些学子们知书达理,聪慧绝伦,且肉眼可见地有着大好的前途,正是做他女婿的最好人选,于是,他开始频频地跟太学里的学子接触。
然而,他没有料到,应该是,整个浔阳的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在彭侍郎替自己的宝贝女儿选出一个最好的夫婿前,彭静便死了,死得凄惨,是被人一刀封喉而死。
死前,那个凶手还残忍地挖出了她的心脏……”
陈歌说话时的嗓音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在场一些女眷听到后头时已是有些受不了,慢慢地吸了口凉气,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一开始还不明白这女子怎么突然说起这桩三年前的命案,但当听到彭静是怎么死的后,很多人脸上都露出骇然的神色。
这分明,跟冀州城发生的这两起命案的死者,死法一模一样!
他们震惊之下,下意识地看向女子对面的王坤,这一看,更是有些被吓到了。
只见王坤白得很不正常的脸上,此时竟透着一股子阴冷森然,眸子中的情绪有些狂乱,似乎在拼命地压抑着些什么地看着陈歌。
这神态,竟让他们想到那些纯兽性的野兽,仿佛下一秒,便要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把面前的人吞下。
陈歌眸色微闪,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嗓音也更轻柔了。
“彭静的死震惊朝野,然而便是断案无数的彭侍郎,也找不到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后来彭侍郎悲伤过度,告老还伤,这个案子才暂时搁置了。
而三年前的同一时间,我没记错的话,浔阳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浔阳太学有两个被寄予厚望的学子,突然退学返乡了,这其中的一个……”
陈歌嘴角微扬,一字一字道:“便是你吧,王九郎?
当初你为何在彭静死后,突然退学回冀州?又为何这段时间,冀州突然出现了跟彭静死法一样的死者?这两件事,难道你不该跟我们解释一下吗?”
王坤沉沉地看着她,忽地,一扬嘴角,嗓音低沉,喃喃自语般地道:“夫人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陈歌微愣,便见对面的男人眸色森然地看着她,道:“夫人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某便是杀死彭娘子和冀州那两个死者的凶手,夫人大可随意地污蔑我,可是……”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咧地更开了,“夫人没有证据呢,这可如何办才好?”
陈歌心头猛地一跳。
这家伙……难怪他完全不惧怕在她面前显露出这个案子对他的影响,他是吃准了,她没有证据。
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同时对自己极度自信的……怪物!
陈芯悠也猛地从陈歌方才那个故事中抽身出来,眼看着周围人都差点被那女人带节奏了,连忙咬了咬牙,大声道:“就是,你拿不出证据的话,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
你别想把事情搞复杂好让我们忘记那个如意结的事,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这个如意结是王九郎给你,打算陷害你的,你又如何解释,这个如意结怎么会到了王九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