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觉得两人间还缺了些什么,便是他每天早上醒来都看到她躺在他的臂弯间睡得香甜,晚上回来时总能见到她特意为他留下的一盏灯,若是他不是回来得太晚,她总是要等到他才上床歇息的。
只是,这样还不够,心底似乎还有一个角落没有圆满,偶尔闲暇时他会想到这个问题。
然而因为这些年的特意忽略,他记忆中可以给他做参考的夫妻不多,他印象最深的也许就是他的爹娘。
而他跟歌儿和爹娘相比,缺的似乎是……一个孩子。
魏远想到这里的时候,心湖仿佛被人抛下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颗心仿佛变得轻飘飘,随时能飞起来一般。
他以往从没想过成亲,孩子这种事更是想都不会想,但如果那个孩子是他跟歌儿的,他大抵会很欢喜罢。
若那是个女孩儿,他定是会把她娇宠得比公主还要娇贵,把天底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若是个男孩儿,他就从小教他骑马武术,就像他爹以前教他那样。
只是这样一想,他心头的柔软就似乎满溢,连带着那空缺的一角,也似乎被填满了。
陈歌刚要转身离开,却见魏远用一种异常灼热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一般,还以为他还在为今晚的事生气呢,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里,才转身,淡淡地跟身旁的仆从道:“走罢,去书房。”
林安立刻欢快地应了一声。
哎哟喂,主公和夫人不过是暂时分开一小会儿就这般难分难舍的,活像话本子里那些初识情爱滋味的小郎君和小娘子,看得他都脸红了。
以前他哪里想到主公喜欢上一个女子时会是这个样子,真是粘人得紧!
魏远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安促狭的表情,只当他眼睛又抽筋了,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书房。
白术已是在里面候着了,见到魏远,他立刻站起来行了个礼道:“见过主公。”
“先生不必多礼。”魏远走到主座坐下,道:“如今已是很晚了,不知道先生有何事要与我商讨?先生身子不好,理应早些休息才是。”
白术本是不世出的名儒,当初魏远为了请他出山,亲自去他隐居的地方等了半个月,白术出山后,也是鞠躬尽瘁,一直尽心尽力地辅佐魏远。
两人间的关系,说是上下级,不如说更像师生,对于这个老师,魏远向来打从心底里尊敬。
“老夫这一把老骨头,再怎么休息也是这样,倒不如趁如今还能蹦会跳,把能做的事情都先做喽!”
白术抚着胡须呵呵笑道,见魏远眉头一皱,似乎很不赞成的模样,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堵住了他的话头。
“主公可还记得?当初你请老夫出山,曾跟老夫说的话吗?你说你本无意这个天下,只是不希望那些追随你的人漂泊无依,受人凌辱。
既然你不放心把他们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便只能握在自己手中,至少你能保证自己能竭尽所能,护他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