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消息,有时候也是好消息。
“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燕侯的事情,应该说,是关于他夫人……”
周世文突然道,吕闻猛地抬眸看向他。
“听说当时永安殿被烧时,燕侯夫人也在场,后来,她跟皇后娘娘一起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有人说,永安殿那把火其实是燕侯夫人烧的,她火烧永安殿后,逃跑途中被皇后娘娘撞见了,燕候夫人害怕事情败露,竟然挟持着皇后娘娘逃走了……”
“胡说!”
吕闻倏然变色,见周世文被吓了一跳,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连忙收敛情绪,轻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燕侯夫人没有杀害翊王殿下和太后娘娘的理由,怎么可以单凭传闻就做出这般毫无根据的猜测。”
周世文依然带着些怪异地看着他,“这谁知道呢,我对燕候夫人做过什么也没什么兴趣,虽然都说是她找出了克服天花疫情的法子,但真实的情况,又有谁知道?
谁知道这是不是燕候为了笼络民心故意放出来的传闻。
不过,确实,这个猜测没什么根据,所以也没多少人相信,但皇后娘娘失踪了的事,是真的。
说起来,今天我见到朝廷的兵丁时,见到他们手里拿着两张画像,我远远地看了一眼,画像上的似乎是两个女子,也不知道其中一个是不是皇后娘娘。”
吕闻的眸色顿时一动,虽然他已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这轻微的波动,还是被密切关注着他的周世文察觉了。
“你……”周世文微微变色,一下子站了起来,“为什么我说到关于燕侯夫人的事情时,你的神情会如此怪异?你爹可是当真在肃毅伯世子手底下做事?”
他们两个的对话,孙大娘一直听得似懂非懂的,此时见到周世文反应那么大,也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慌张不解道:“世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吕闻心一沉,右手悄然摸上了别在腰间的小刀。
“大兄,如何,问到阿爹的消息了吗?”
一个温婉清透的声音突然响起,霎时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吕闻有些讶异地看着慢慢走了进来的林婉清。
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
“我方才听到这位郎君在问我们爹的事?”
林婉清镇定自若地走到吕闻身边,朝周世文微微一笑道:“我们爹是肃毅伯世子手底下的步兵校尉张烨,一向很得肃毅伯世子重用。
这位郎君不信的话,我这边有肃毅伯府的令牌……”
她边说,边从挂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上面肃毅伯府四个字显得工整肃穆,大气磅礴。
“这是我们逃离浔阳那天早上,我贪玩从爹的书房里拿走的,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周世文看着林婉清手里的令牌,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他虽然没见过肃毅伯府的令牌,但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伪造出一个令牌来。
所以这个令牌,很可能是真的。
“这……这……”
周世文一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林婉清手上那个小小的木牌。
他们的爹不但是肃毅伯世子军中的步兵校尉,肃毅伯世子竟然还那般看重他!把肃毅伯府的令牌都给他了。
那该是多么让人敬佩又羡慕的人物啊!
“你……你能不能把令牌借我看看,摸摸就好,摸摸就好!”周世文突然有些紧张地道。
林婉清一愣。
周世文满脸崇敬地道:“实不相瞒,我一直很敬佩肃毅伯世子。
十八年前威武大将军战败后,正是肃毅伯世子不顾生死,深入敌军,扭转乾坤。
战争快结束的时候,肃毅伯世子被敌军的毒箭射中,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也大不如前,肃毅伯世子夫人为此差点哭瞎了双眼,对肃毅伯世子说,若他死在战场上,她也会随他而去。
当初肃毅伯世子夫妇间的感情,感动了无数百姓。
这回胡人入侵,圣上派肃毅伯世子领兵出征,肃毅伯世子便是明知己方军队与胡人之间兵力悬殊,依然毅然决然地领命出征。
若这回带兵的不是肃毅伯世子,我也不会如此下定决心投身军营!”
吕闻听得有些怔然,不禁看向林婉清。
肃毅伯世子夫妇之间,竟然发生过这样一段往事吗?
林婉清不由得眨了眨眼,脸上是同样的莫名。
她爹当年确实带兵击退了胡人,也确实被敌军毒箭射中。
可是,后来阿爹回家后,被当时担忧得生了好几场病的阿娘泄愤地直接锁在了房门外,最后是阿爹柔声细语地哄了阿娘半个月,才得以重新踏入阿娘的房门。
这民间流传的故事,未免瞎编得太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