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只是一场棋局,输了,也让人很郁闷啊。
特别是输给那个男人。
“是!”郎君这样说,说明他已是想到解决困境的方法了。
这方面,天喜一向不担心自家郎君,他更担心郎君这些天明显的低气压。
郎君这么聪明,就算那魏侯一时坏了他们的事,郎君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应对的法子?
他这些天心情这么不好,不会是因为……那什么不满吧?
也对,自从常州那件事后,他们就一直在四处奔波,郎君都没什么机会好好安定下来休息休息,更别说碰女人了。
昨天郎君的马车经过一家花楼时,他破天荒地叫他停了下来,看了很久。
若不是那家花楼里有一个跟燕侯夫人长得很像的女子,他可能就会认为郎君是单纯想要女人了!
敢情郎君不仅是想要女人,还是想要跟燕侯夫人长得很像的女人!
不,应该说,郎君想要的,就是燕侯夫人!
天喜纠结地耸动了一会儿眉毛,只是想到自家郎君的身心健康,还是心一横,道:“郎君,昨天那家花楼里,有好几个女子都长得天姿国色,在那样的风尘之地,实属难得。
可要奴……”
他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家郎君,郎君向来洁癖,若是以往,他是绝不敢跟他说找花楼的女子的。
可是这回,说不定跟以往都不一样。
刘徐的脸一直向着窗户的方向,从天喜的位置看不清他的神情,见他半天没说话,天喜心里越加忐忑了。
郎君发怒时不会暴跳如雷,相反,他越是平静沉默,说明他心情越不好。
他受不住这诡异的沉默的折磨,刚想开口告罪,就听刘徐嗓音冰冷道:“退下。”
天喜心一颤。
郎君果然生气了。
只是,也似乎没有很生气,若是真的生气,就不止是叫他退下那么简单了。
天喜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他不小心猜对了郎君的心思,所以郎君心烦意乱之下,没心思惩罚他?
方才郎君的沉默,不会是在挣扎吧?
但他也不敢细问,低头应了一声,正想退出去。
刘徐忽地又开口问:“可有把前几天从庆州打听到的事情传到父亲手中?”
天喜知道他说的是燕侯夫人让手底下的人对涌到庆州的流民做的那一系列事情,又是每天撒先前在常州用过的那种可以辟秽的水,又是熬煮汤药,又是带他们耍一种奇奇怪怪的武术。
郎君说,这应该是一套导引术,只是天喜表示很怀疑,别欺负他没见过导引术,他虽然只是个奴仆,但好歹在郎君身边待了那么久,也见过不少导引术的好么!
那些家里有几个钱上了年纪后又怕死的人最喜欢每天耍导引术来强身健体,那玩意儿比武术简单,也不用什么武术基础。
但导引术只是比武术稍简单一些,动作还是很复杂的,而且很多医者把自己自创的导引术当宝贝一样藏着,轻易不会教给别人,那些权贵人家往往只能花重金请医者来教。
他们的探子混进流民中,把燕侯夫人那套导引术学回来了,在他们面前耍时,天喜只觉得那探子浑身冒着傻气。
就这样抬抬胳膊抬抬腿,最后蹦几下,轻飘飘地挥几下,就是导引术了?
这种小孩儿都能学会的东西,跟他以前见到的那些导引术完全不一样好么!
然而,郎君看完后,便派了几个人去跟那探子学,然后遣人把燕侯夫人做的这一系列事情整理成册,送去给了君侯。
天喜看了只觉得迷惑不解。
然而这会儿郎君会特意问起来,他显然很重视这件事。
天喜一边在心里摇头感叹郎君被燕侯夫人迷得不轻,一边道:“已是送过去了,但君侯如今在怒火上,定然不愿意采纳郎君的话。”
“我留在那边的人自会想办法,若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他们可以集体请辞了。”刘徐重新拿起书,淡声道:“出去罢。”
天喜应了一声,面朝着刘徐慢慢退了出去。
他们家郎君又是被跟燕侯夫人长得相像的女子吸引,又是用人家的点子的……
若燕侯夫人有一天真的到了郎君身边,郎君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哦!
……
陈歌接下来几天,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大夫培养的事情。
她把城守府里的一个房间改成了学堂,每天固定给选出来的那几人上两个时辰的课。
蓝衣见两个时辰的时间也不算长,而且夫人也不是连续上两个时辰,中间会有休息的时间,也就没说什么了,还十分快乐毫无心理负担地加入了他们。
这天给他们上完课,陈歌一边整理明天要讲的内容,一边在想要找机会给他们去实践实践。
这些选进来的人都是有一定医术基础的,只是需要更加精进,因此按理来说,他们可以直接跳到实训的环节。
也只有在实训中学习,他们才能真正掌握她教给他们的东西。
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外跳了进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沉声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陈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颗心,下意识地跳了跳。
这些天,她最怕听到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