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啊,再这样下去,其他州县的人定是会抢着来拿你们手底下的州县的户籍了!”
这种乱世,百姓间的流动本就十分频繁,各诸侯为了抢夺人口,都会开放自己所管辖州县的户籍,按理来说,只要一个百姓到了另一个州住够三个月,再去官府申报户籍,都能审批下来。
现在是十一月中旬,算算日子,到明年春季,他们的户籍审批也该下来了,到时候逸儿便能名正言顺地去报名参加考试。
她自然不介意让远儿稍微照顾一下他们,帮他们早点拿到户籍,只是想想自家夫君的倔劲,苏秋燕就暗暗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只要不耽误她的逸儿参加考试便是!否则,便是夫妻间也没有情面可讲!
林汉青哪里知道自己妻子对自己的不满,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反驳,“远儿他们这回举办的科举选拔官员制度,对各诸侯确实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只是,他们又岂会坐以待毙下去?
我在离开浔阳前,瞧着宋国公已是打算模仿远儿那般选拔官员了。
鲧州的吴侯更是两个多月前,便已是放出了这方面的风声,他们管辖下的百姓有了希望,自然也不会急着流向远儿的地盘。
不过,虽然这件事可能无法给远儿带来更多人口,但天底下百姓都会记得首先开创了科举考试的人是远儿和歌儿,你们这一举动实在是个创举啊,完全颠覆了以往世家大族垄断朝政的局面,我在听到那一瞬间,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汉青正兀自摇头叹息,忽然只觉得后腰处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有些愕然困惑地看向一旁的妻子。
苏秋燕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她让他分析这种国家大事了吗?她不就是想夸夸歌儿和远儿嘛!这些事难道歌儿和远儿不知道?难得好好的家庭聚会,这老家伙就不懂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真是气死人了。
林汉青被妻子瞪了,还是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眉头皱得更紧了,只是也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陈歌不禁笑弯了眼睛。
魏远这个舅舅和舅妈,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可爱啊。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林汉青他们便告辞了,陈歌和魏远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临上马前,林汉青犹豫了一下,把魏远拉到了一边,低声道:“远儿,有一件事,舅舅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当初婉儿……其实没死,是吧?”
那时候他们跟远儿还没和解,婉儿设计谋害了远儿前几任夫人的事情传回来后,他们都觉得婉儿定然凶多吉少了,后来汉山暗暗派人去打听,打听回来的消息也是婉儿已是被远儿杀死了。
汉山因此一直怨恨着远儿,觉得远儿太冷血无情,只是婉儿谋害的女子里还有皇室的公主,便是她回到浔阳,也是难逃一死的。
远儿先前怀着对林家的怨恨,还收留了婉儿那么多年,已是仁至义尽,他虽然为自己侄女的下场感到痛心,只是也知晓,这个结果是她罪有应得。
魏远听到这个仿佛已是在他生命中消失了很久的名字,脸上毫不掩饰地掠过了一抹嫌恶,但没有否认。
林汉青哪里不知晓他的心情,只是有些事,该说的还是得说。
他看着自己的表侄,沉声道:“远儿,在浔阳时,我曾经见到有人秘密地找过你二舅舅,给了他几封书信一样的东西,我担心他又在惹什么乱子,便派人去悄悄查探了一番,那几封信,竟是婉儿寄回来给他的。
你二舅舅一边看信还一边跟你二舅母说着什么,虽然我的人离得远听不太清,但还是听到了‘鲧州’、‘吴侯’等字眼。
我没猜错的话,婉儿如今就在鲧州吴侯处,我不知晓她怎么去了那里,但鲧州的吴侯跟你是敌人,舅舅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好让你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