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刘徐再心急,这般拙劣的上位手段,也实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魏远嗤笑一声,道:“他显然没有这次就上位的意思,我们鲧州的探子来报,说现在站出来支持刘徐的人,只占刘徐阵营的不到三分之一。”
陈歌一怔,忽然福至心灵,有些咂舌道:“刘徐那厮这回让人公开拥戴他,不会跟他公然给阿一和小小送满月礼的目的一样,只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名声吧。”
这样,即便百姓还不知道他做过什么,经过这一遭,他们也会知道吴侯的二郎君据闻是个有大才的人,吴侯手底下很多人都很信服他。
这时候,刘徐再展现出一番不争不抢超脱世外的态度来,只会让百姓觉得他是个品德高尚友爱兄弟的人,对他的好感度自然就会提升了。
那之后,他只要慢慢往外宣扬他先前为百姓做过的一些事,再伺机寻找刘行的破绽,就能兵不血刃地把大权夺过来,顺便收获民心。
而只要他有心,刘行便是万分小心不展露出一丝破绽来,他也会给他制造一个。
以刘行的道行,压根斗不过刘徐,这一点,刘行自己估摸也很清楚。
这家伙,真的是心思缜密,无所不用其极啊!
听陈歌提起刘徐给阿一和小小送满月礼的事,魏远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又沉了些许,心里十分不爽。
虽然他第二天就让人把他送的东西当垃圾一样丢了,他心里还是不爽。
一想到那个男人很可能觊觎着自己的妻子,他又怎么可能爽快得起来。
魏远不禁紧了紧抱着陈歌的手,勉力压了压心底的戾气,轻哼一声。
“就是如此,所以他这回不会上位,事实上,鲧州的探子前几天便来了消息,说刘通道受到百姓和手底下的臣子的双重逼迫,已是有些精神失常,在五天前,他已是正式同意了把吴侯的爵位传给刘行。
如果苏萍和施荣的失踪是出自刘徐之手,便只有两个可能,一,他想借此嫁祸刘行,挑拨我们跟刘行间的关系,逼他露出破绽。
第二种可能……”
魏远一双墨眸中倏然掠过一抹冰冷的杀气。
第二种可能,便是他想借此给歌儿设局。
只是,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他还没想到。
以刘徐的性子,便是他抓走歌儿的两个徒弟是为了给歌儿设局,也绝不会设那种一看便很容易露出破绽的局,例如,利用他们威胁歌儿去见他,又或者是,威胁歌儿去做某些事。
这样做固然有可能逼得歌儿一时心急,便不假思索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但这样做,他等于是站在了明处跟他作对,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他又怎么能确定歌儿真的会按照他说的去做?退一万步来说,便是歌儿真的关心则乱,他也绝不会让歌儿涉险。
刘徐如今一心在百姓心中营造出一个好名声来,取代刘行的位置,他不可能在这当口主动挑起跟他之间的争端,给世人落下把柄。
何况,刘徐的性子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快准狠,这种偏向于赌博的莽撞做法,不是他的风格。
也正因此,他才看他更不爽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让他切切实实地起了一丝忌惮之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