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放不禁怀疑,这厮把夫人引诱出来,说让夫人帮忙寻找仁德皇帝和文正皇后留下的那样物事是假,真正的目的,不会是他们夫人吧?
刘徐似乎看出了他们心里所想,忽然一收脸上的感慨,微微一笑,“某若想要这个天下,确实不需要借助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这样一种传说可以影响任何一个朝代兴亡的物事,某还是很感兴趣的。
而且,这样一样物事若是真的,也实在太骇人听闻,与其让它落入其他人手中,不如在其他人找到它之前,把它据为己有。
夫人也是这样想的罢?否则,夫人又怎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赴一个你并不信任的人的约呢。”
呵,最后一句话,听着竟还有几分幽怨。
这个戏精!
陈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在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她?
他应该是从姬无川那里知道了她可能跟文正皇后有联系,他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个传闻有多少可信度,但他故意强调她这回亲自出来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由此,他看出了她心里对那个传闻很在意。
也算是间接证实了,她跟那样物事和文正皇后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联系。
刘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单纯回答她的问题。
陈歌忽地,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底对他的轻蔑,“刘二郎说这么一大段话,我却只是为你手底下的将士惋惜。
他们在前线替你拼命,你却能单纯因为对一个传闻的好奇和猜测,便抛下他们跑来了这里。
刘二郎便是担心传闻是真,大可先派你手底下的人过来查探,你这样,实在不堪为一个主帅!”
看着陈歌脸上的神情,听着她说的这一段话,天喜吓得后背的衣服都被猝然渗出的冷汗黏在了皮肤上。
这女人……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
除了郎君的父兄,天底下还有谁敢用这般轻蔑的语气跟郎君说话?
而郎君之所以能不在意他父兄的言论,是因为他们一个无知,一个害怕恐惧着郎君,才会那般打压郎君,郎酒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但这燕侯夫人不一样啊!而且……而且她说的话,某个方面也确实是对的……
天喜悄悄瞥了一旁的男人一眼,果然见他嘴角的笑容终于收了起来,脸上的神情染上了几分阴冷。
只是很快,他又扬起嘴角,出口的话,带着某种让人心底发毛的轻柔,“燕侯夫人对某可真是了解,只是,即便如此,又如何?”
陈歌微微一愣,便见他扬了扬头,轻笑着道:“主导这盘棋的人是某,某自是想怎样就怎样,夫人这般关心某和某手底下的将士,可是在暗示某什么?”
这家伙,不仅嚣张,而且自恋。
陈歌也知道自己方才多少踩到他的底线了,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马车走,淡淡道:“刘二郎想多了,我只是替你手底下的将士不值罢了。
既然刘二郎要我帮你,那便废话少说,立刻出发。
刘二郎不是个打无准备的战的人,你既然能亲自出马,定是已是对那样物事藏在哪里有头绪了罢。”
虽然历任皇帝都没找到那样物事,被姬无川派出去的姬无痕,似乎也空手而归。
但依陈歌对刘徐的理解,他不可能毫无目的地去做一件事,如果不是已经对那样物事的所在地有一定的把握,他不会大费周章走这一遭。
至于他对她说的那些撩骚的话……陈歌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疯子对自己刮目相看。
说着,陈歌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毕竟,我还要赶着回去带孩子。”
听到陈歌最后一句话,刘徐原本微微拉高的嘴角,一下子又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幽冷地看着她。
陈歌没再理他,就在她准备回到马车上时,刘徐嘴唇微启,仿若漫不经心地道:“在那之前,敢问夫人,你跟文正皇后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