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某天,他写过来的信上说,今天有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到了他营帐前,他见到那只兔子,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她,于是把那兔子抓到身边养了起来,想着到时候她看到定是喜欢。
明明是挺动人浪漫的一件小事,偏偏被他这端正大气的字体和郑重其事的语气弄得,颇有种在他跟他的手下谈论军事大事的感觉。
让她不禁咬唇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却忽地,很想很想见到那个男人。
见到他明明惯常摆着一张冷硬沉肃的脸,却在见到她那瞬间,脸部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的模样。
明明一开始,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啊,莫非这就是那男人给她写信的目的?这也太狡黠了一些。
陈歌咬唇纠结了一会儿,便认命地拿出一张纸,给他回了一封信。
就这样一来一回的,到今天,这已是她收到的第十封信了。
陈歌把信展开,这回偌大的信纸上,只是孤零零地写了一句话——
卿卿吾妻,日思夜盼,明日常州,吾将携汝归。
魏远
陈歌微微一愣,脸颊不自觉地便烧了起来。
虽然早在茅旭明跟她说,魏远身上的疱疹已经落痂了时,她就猜到,他很快就要进来了。
然而此时,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给她写的这句话,她才有了一丝真实感。
魏远他,真的要来了,时隔半个月,她终于能再次见到他。
魏远信上说,吾将携汝归,如今常州的疫情虽然稳定住了,但还有许多事情要收尾,他们自然不会那么快回冀州。
他说的携汝归,不是回冀州,而显然是,回到他身边啊……
陈歌心里有些羞涩,但又有抑制不住的甜意涌泉一般涌出来,让她不自觉地看着手里的信傻笑了起来。
这男人,终于正儿八经地写了一回情话,而不再是写得仿佛在向她报告每日事务一般了。
想了一会儿,她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写了一封信,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跟随她的士卒,笑道:“把这封信交给茅将军,麻烦他送去给君侯罢。”
那士卒不禁笑呵呵地道:“是,夫人。
夫人跟主公关系那么好,真是羡煞旁人!”
陈歌不禁轻咳一声,望了望天。
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就跟他关系那么好了啊。
就像她至今也不晓得,魏远对她的心思是什么时候跑偏了一般……
看着士卒逐渐走远的身影,陈歌想起信里的内容,有些挣扎,只是最后还是把它抛到了一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哼,那家伙一直这般暗搓搓地调戏她,又是牵手又是野果子又是白兔的,每每都害得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不过稍微反攻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吧?
只是这天下午,她做事情时,难免有些走神了。
“陈大夫,陈大夫?”
一个轻柔好听的嗓音唤回了陈歌的思绪,陈歌看向正微笑着看着她的周夫人,才发现自己竟一边在给她把脉一边走神,不禁有些赧然地扬唇一笑,收回了搭在她腕上的三根手指,道:“周夫人,你的身体已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些虚,要好好调养一番才好,待会我给你开个药方,你照着吃上半个月,该是能助你调理好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