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骂声,钱春花立马慌张地冲了出去。
唐晴将肥料袋子一提,刚走到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布衣,戴着深蓝色前进帽的男人,正将一群邻居往外撵。
“老何,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们是来帮忙的!”
“可不是,你儿子刚刚又犯病了,都是春花嫂子喊救命,我们才来的。”
“搞得好像是我们害你儿子傻了一样的,真是傻爹有傻儿,难怪……”
最后这话还没说出来,男人拿起院里的铁榔头,就朝着那人挥了过去。
“你谁说傻?你说谁傻!”
看到男人发起癫来,众人都往外面跑,刚刚说唐晴胖的那个女人,叉着腰就站在门口骂。
“要不是爹是坏种,那平安能是傻子吗?帮你的忙你还不领情,我呸!”
“你们少在这里装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崽子,只要我儿子一出门,就围着他,笑他是傻子!”
“什么帮忙?你们就是来看笑话的,看我何三贵的笑话!”
眼看着还有人探头出来看热闹,何三贵拿起榔头就往外冲,众人吓得全都四散而逃。
“疯了疯了!这何老头八成是要疯了!”
“老子疯,儿子傻,这何家早晚都得完蛋。”
那细碎的议论声传来,何三贵太阳穴间的青筋都在跳动,钱春花小心地上前一拉何三贵的衣袖。
“老何……”
她这一碰,何三贵一扭头,拿起榔头就要往她头上敲。
满脸的褶子,低垂的三角眼,一脸凶狠似煞鬼的模样,吓得钱春花一惊,眼看着榔头就要锤下来,纪君泽一把闪到钱春花的身前,抢过了何三贵手上的铁榔头。
“何三贵!你是不是疯了?连我都想打!”
钱春花不可置信地看着何三贵,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他变得易怒,暴躁,难道儿子的病,真的是他种下的根吗?
何三贵捂了捂头,脸色有些泛白,他身子晃了一晃,往后一坐,直接跌坐在屋前的门槛上。
啪的一声!
只见何三贵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痛苦地一捶脑袋,一下接着一下。
“春花啊,是我无能,是我废物!”
“你要是不嫁给我,这辈子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我没本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没用,我没用!”
看着何三贵一个拳头接着一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脑袋上,钱春花也是心疼了,她上前紧握着何三贵的手。
“老何,你别这么说,我没怪过你。”
钱春花不断地安抚着何三贵,她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唐晴道,“不好意思啊。我家老何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他以前没这么暴躁的,和邻里的关系也好……”
唐晴看着何三贵,她低声地问了一句。
“您是……蓉都工农国营发饰厂的那位……”
何三贵缓缓抬起了头,一瞬间就认出了唐晴,就是他送了那包带着盘发神器的货给唐晴。
“是你?”
“还真是您!”
唐晴一拍手,将喜儿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捏着她的小手,朝着何三贵一挥,“喜儿,还记得这位伯伯吗?就是他照顾妈妈,让妈妈走了财运啊!”
喜儿白嫩嫩的小手挥了挥,她红红的小嘴巴一咧,笑得天真烂漫。
看着喜儿那纯真的笑脸,何三贵烦躁的心绪都淡去了许多,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在钱春花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那堆破烂根本就不值钱,你也不用跟我道谢。”
何三贵走到门边,看着被踹碎的大门,沉声问道。
“这门……”
“不好意思啊,这门是我踹碎的。”纪君泽立马应道,刚刚事出紧急,他直接就破门而入。
“老何,刚刚平安突发癫痫,我一个人控制不住。是小唐他们破门进来帮忙的。”钱春花怕何三贵又发脾气,赶紧解释道。
唐晴也立马说道,“何叔,这门我们可以赔。”
何三贵只是摆摆手,“算了,我自己能修,你们走吧。”
他还只当唐晴二人只是碰巧路过,随意挥了挥手,将地上破门捡起来,比对了一下。是破了些,但是用钉子钉一下,勉强还能用。
他们家里现在的情况,就连买个新门,都是奢侈。
“何叔,那个……我想问问,这袋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卖给我们?”
唐晴提起手里的化肥袋子,那袋子口大张着,何三贵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盘发神器,他神情一变,皱着眉头问向唐晴。
“这破烂玩意,你要收?”
何三贵看唐晴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唐晴无比认真地说道,“对,您只管报个价!我都收了。”
何三贵并没有急着报价格,“你可想清楚,这东西我们副厂长都说连废品都不如,你买回去砸手里了,我可不管!”
“何叔,这可是宝贝呢!”
唐晴拿过一个盘发神器,将头发一拆,当着何三贵的面就盘了起来。
何三贵和钱春花两人看着那盘发神器在唐晴的操作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