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菀的确经受不住。
跪了没两个时辰,她便虚弱晕了过去。
她躺了很久,出了一身的汗,挣扎在梦里醒不过来。
模糊中,她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说话,但听不真切。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身边只有琼枝一人。
“方才可有谁来过?”她问。
琼枝摇摇头,拿着手帕为她擦脸上的汗。
素菀环顾屋内四周,眼前的一切与往常无异。
闭上眼睛,她深深呼了口气,她不喜欢做梦。
无边无际的睡梦里,只有孤寂。
她常梦到一个人站在山谷外的汪洋大海中,望着无尽的长空,像在等待着什么。
四周悄然寂静,有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怎么也听不清那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近年来身子虚的缘故,睡得不好吧。
膝盖处还在隐隐发疼,院里上下的人都是一样,养了几天才好。
问起受罚那天晚上的事,琼枝说她晕倒之后,小厮就赶去萧衡的明院禀报。
当时萧衡已经休息,是行知私自派人找了郎中来。
为此,行知也被萧衡罚了,但之后萧衡也不再理会雨霖院这边的情况了。
他不理会,也好。
每次两人相见都闹不快,也许分开一段时间不见面,能让自己想彻底些。
窗外是难得的好天气,素菀想出去走走,也好避过江笙笙再来找茬。
些许淡妆,带上披风,琼枝搀扶着她到大门口,外面停着辆马车。
琼枝奇怪:“咦,我明明没有让他们牵马车呀。”
今日她们步行,素菀想去街上多沾些热闹,所以没要车马。
“姐姐也要出去吗?”
身后,忽然传来江笙笙带笑的声音。
素莞眉心紧蹙,回头看到江笙笙正跟着萧衡往这走来。
目光交汇,素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想起那日萧衡罚她时说的那些话。
他对她穷凶极恶,却对江笙笙纵容有加,真是天差地别。
更令她羡慕的是,他居然愿意陪同江笙笙一起出门。
这一年多,萧衡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别说带她出门,就连雨霖院都很少来。
可如今……
看到素菀窘迫的神情,江笙笙十分欢喜。
在门口碰见素菀,这是她没料到的。
甚至对她来说,能算意外之喜。
她抓紧萧衡的手臂,高高抬着下巴含笑望着素菀,目光却被素菀脖子上的项链引了过去。
素菀这根项链从不离身,她之前还在暗地里笑话素菀没有其他饰品可换。
可今日见这项链在阳光下晶莹闪耀,才知这项链竟如此之美,胜过自己拥有的任何一块宝石。江笙笙心痒痒,如果这也是属于她的就好了。
“你要去哪儿?”
出神间,她听见萧衡对素菀说了话。
她将目光从项链上拔出来,幽幽盯着素菀看。
“听闻长林河边花开的正好,我想去看看。”
素菀如实回答,抬起眼眸冷冷望着萧衡。
长林河边每到这个时候都繁花似锦,这还是萧衡告诉她的,也是萧衡前两年带她去过的。
素菀在心里暗暗主意,如果这次萧衡可以陪着她一同前去,那么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或许还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