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娘爽快的应下,并承诺今日便会给杨姗姗送去,且明日抽空带着儿子去二房新家认认门,也省的招待客人的时候比客人还生疏。
七爷不在,但程宁跟酒馆定了席面,全部都是最新的菜色。
因程宁是东家之一,对干活的人也大方,掌柜的和大厨一商量,干脆歇业半日,上门去给做席面,也省的到时候才拎过去变味儿了。
张生那边,程宁也特意过去一遭,倒是张生接到请柬后半晌都没有作声。
“咋地?我这小庙请不起你这尊大佛?”程宁问道。
张生忙摇头,尴尬的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要是我去了,怕是对你们家名声不好。”
“你是偷了、抢了?还是强买强卖,作奸犯科了?”程宁问。
张生忙摇头,解释道:“我可没干过那事,犯法的事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
当然,张生偶尔也会接点私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但得分被算计的人是谁,无辜的人张生是下不去手的,否则也不至于没存下多少银子。
“你这店铺也开了,镇上谁不知道你张生做过人牙子?可你的生意冷清吗?吃你卖的东西时,你就是卤肉铺子的老板,平时就不是了?”
程宁起身,对张生道:“圣贤者云‘有教无类’,我念书不多,但这句话却记得很牢。要是他们都觉着你的出现,二房就是坏人,那么这个学堂的品质也是堪忧。至少先生的眼界太狭隘,换了也罢。”
目送程宁离去,张生的眼睛还是泛红的,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世道最怕的就是人言,偏偏有人相信你的本质不坏,也不在意你的过往是否有污点,叫人如何能不感动?
然而对面的酒楼里,另一个人也在目送程宁离开,只是脸色不大好看,甚至可以用臭来形容。
“公子?”
坐在背对窗户位置的徐大夫轻唤了一声,顺着九山的视线,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看街道。
“我有事,先离开一步。”九山起身,没有回答徐大夫之前的问题。
“……”
徐大夫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目送九山离开,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程宁回到家的时候,九山也恰巧回来,还推了一车的草木灰。
见状,程宁忙帮他打开大门,并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大叔你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还蛮有劲儿的,对得起我给的高工钱。”程宁道。
草木灰并不轻,尤其是九山推着满满一车,看上去还那么轻松,足见他是多有劲儿的。
每次程宁故意叫大叔这个称呼,九山都会黑脸。
只是九山越是这样,程宁笑的越是甜美,仿佛她不是故意在气九山。
“镇上的草木灰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我过两日再出门。”九山道。
程宁没有意见的点点头,且不说自家堆放了多少草木灰,便是要忙的事也不少,有九山这个劳力在自然是好的。
“你做主,工钱是计件的,你自己看着安排。”
待九山进了大门后,程宁便把大门关上,阻挡了路过邻居的视线。
小镇上二进的宅子并不多,除了那些镇上的大户,如程宁一家这般的乡下过来的还是头一份,自然有不少人想要打听。
只是二房母子几个一向深居简出,没人知道他们太多的事,只当是突然发迹了。
“家里要宴客,需要帮忙吗?”九山没急着把东西送到后院,而是询问道。
“大叔,我有必要纠正你一下。既然你也说了家里宴客,你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做事是应当的,而非帮忙。”
“当然了,大叔觉得自己是外人的话,那我也可以客气客气。”
程宁认真的凝视着九山,完全不记得之前要给九山工钱的事,还有那些个说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九山黑着脸离开,觉得和程宁说话就不会愉快。
“大叔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程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