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不怕,二姐在呢,二姐会护着你们的。”程宁安抚道。
“咱们分家,三丫以后能吃饱肚子,不用再挨打了!三丫能干活!”
三丫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她那细的让人不敢握的胳膊。
也许是遗传的缘故,程宁姐弟几个虽然常年干活又瘦弱,可一个个都是白嫩嫩的,身上有被打过的痕迹也格外的明显。
明明该是个软糯的小姑娘,可三丫胳膊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别说是村长等人看不下去,就是程宁也被勾起满腔怒火。
“村长叔您看看,三丫身上的伤都是我奶奶他们打的,这块没皮的地方就是我那最小的堂弟,要三丫给他当大马骑,却用炉钩子当鞭子使,村里不少娃都看到了。”
“我家小五这会发热还没醒过来,村长叔您可以进去看看他身上有多少伤!再不分家,小五怕是撑不到我爹回来啊!”
程宁怒红了眼眶,没有直接说小五可能是二房唯一的香火的话,可有谁不懂她的意思呢?
自古以来去了战场就鲜少有囫囵个回来的,三年以上不归家的,多半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程宁蠕动着嘴唇,无声的说出这句话,却叫村长身子猛地的一颤。
“婶子,当初程彪走的时候,你是咋当着我面前承诺的?”
“现在程彪爷俩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你就这么对他的娃儿?你的良心呢?”
村长别过脸去眨了眨微湿的眼,再看向程老太太的眼神也没有了对长辈的尊敬。
事情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程老太太理亏的道:“村长,我请你来是说银子的事,咋还扯上这些了呢。”
“咱村里的娃儿,谁家的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哪就那么娇贵了!”
程老太太话音刚落,年纪最轻的婶子就开口呛道:“程婶子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你那小孙子和我儿子爬树摔下来那回,你可说你小孙子是文曲星转世,非得从我家拿走一只下蛋的母鸡回去给补补的。”
说完,年轻的妇人还呸了一口,也不知道因为这只母鸡憋屈多久了。
紧接着另外几个妇人也开始数落起程家的双标。
“村长叔做小辈的不敢说啥公道的话,眼下只求一条活路还不成吗?”
“除了这茅草屋,二房啥也不要,往后每年按照村里的规矩给一百文孝敬钱……”
程宁把能想到的条件都说出来,可才说到孝敬钱的时候,程老太太便冲上来给了她一脚,踢得程宁差点吐血。
“二姐!”
三丫吓得小脸煞白,扶着程宁都不敢去看被人拉住的程老太太。
“小蹄子不安好心,你这是要昧了老娘的银子啊!”
“大丫一年的工钱就好几钱银子,那都是你娘答应给我的孝敬银子,是替你们那短命的爹给的!”
程老太太也不管这话说出来会不会被笑话,到手的银子保住了才最要紧。
重重的咳嗽两声,程宁反手按在后背上,喘气都觉得难受,此刻却被气的想笑。
这就是强盗理论吧?
“村长叔,求您做主吧!”
程宁不再看程老太太,这会难受的连睁眼都觉得累,干脆就瘫坐在地上,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
配上三丫低低的哭泣声,二房的势弱对比程老太太的张牙舞爪更惹人同情。
“二丫,你可知道分家代表啥?”
村长沉默片刻,把程老太太的叫骂声自动屏蔽,沉重的问向程宁。
“分家了,二房的生死就要靠自己。”
程宁抬起头来,苦笑道:“村长叔,还有啥比现在更难的吗?!”
“好,我这做村长的做主把二房分出来,具体该咋分,我得和族长商量一下。二丫,你们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村长沉声道。
当初那个决定,他是不是坑害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