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姜宁说擦完药酒捂棉被出汗,她在骤然降温的那天晚上就冻死了,哪还有机会醒过来。
盖着棉被冻醒,哆嗦去敲儿子儿媳的门,马上给孙子捂厚衣服。
醒来的及时,这才躲过了阎王爷。
钟家命不该绝,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洪涝缺粮本来折损不少,这次又死了很多。
她活了一辈子,没想到冬季温暖如春的南方有天会降温到-26度。
沿海本就湿冷,加上洪涝淹到六楼,整座城市犹如被罩在冷库中。
小区比较老,除了大学城的学生出来租房,住的不少都是老人小孩。
整栋单元楼,跟台风来临前相比,估计最多只剩三四成左右。
台风,洪涝,极寒,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姜宁不揽功,“我不过针对病情提建议,是你听医嘱准备得好。”
钟奶奶可不这么认为,特意带了罐豆豉腌鱼作为谢礼,“这是我儿媳妇弄的,算是老家的特产,你们都都尝尝。”
一罐约有三四斤,算是非常大方。
姜宁收了不少豆豉鱼罐头在空间,可钟奶奶铁了心硬塞,最后还差点上脸,只得无奈收下。
见她收下,钟奶奶继续唠嗑,“我们家也算走运,不但醒过来也没被冻病,隔壁好像冻死人了,有几个还冻伤冻病,那个姓苏的小姑娘还厚着脸皮来敲门讨药。
我家哪来的药啊,说得好像故意不给似的,都来好几趟了。
昨天又死了个,说是冻伤发烧死的。”
可怜归可怜,但逼着钟家给药算怎么回事?
别说没有,有也得留着救自家性命的。
这天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
姜宁皱眉,别人都死了,怎么就苏梦瑶不死,还真是够坚强的!
没有特殊情况,钟奶奶不会上来的。
她深深叹口气,神情担忧道:“小姜,我感觉不对劲,这幢楼怕是要出大事。”
“怎么说?”
“贺志安召集活下来的撬开死难者的家,把粮食,衣服被褥,木头家具搬走,这些倒是也没什么,毕竟谁都想活下来。”
可是贺志安不做人,分配物资看人下菜碟。
男的多分,女的少一半,要不是钟家全部幸存,也被欺负了去。
虽说男的撬门出力大,但女的擅长找东西,不少物资藏在出其不意的地方,都被女人们找了出来。
可女人势单力薄不敢反抗,贺志安抠扣本该平分的物资,其中大部分都落到他手里,而其他拿蝇头小利的男人也没有意见。
这不是最可怕的,他不但跟其他单元楼的楼长频频往来,更跟外面的黑恶团伙搞在一块。
“昨天他带几个年轻小姑娘出去,一个小时给一个斤粮,五个小时随便玩,真是群没人性的畜生。
隔壁那姓于的小姑娘,被送回来时命都要没了,裤子上全是血。
拿身体换了五斤米,还被贺志安要走一半,剩下的两斤半好几个人吃,你说她吃上几口?”
姜宁没有惊讶,毕竟杨伟聪上辈子也劝她拿身体去换,被她拿擀面杖抡得头破血流,打那以后他再也没敢开口。
没想到,于清清蠢到无可救药。
“苏梦瑶没出去?”
“没有,但迟早轮得到。”
钟奶奶不是特意来八卦的,而是听到不好的消息,“18栋跟19栋有外面的人进来收保护粮,每家每户都要交,拿不出来就出去找,否则……”
贺志安跟这些人联系密切,怕是没憋什么好屁。
保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