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胡林被竹筐拉到城墙上,曹斌的心中一直捏着汗,唯恐他露出马脚,葬送了这到手的功劳。
不管是攻破的城门,还是骗开的城门,在杨天王面前那都是大功一件,曹斌可不想让这到手的功劳飞走了。
当看到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徐徐敞开的时候,曹斌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弟兄们,随我进城!”
曹斌按捺着心中的躁动,策马当先,率领四百名乔装打扮的杨兵潮水一般进了城门。
“杀啊!”
杨兵进城之后突然挥刀,将城门底下猝不及防的守军砍倒,迅速控制了城门。
“冲啊!”
“拿下黎平城,活捉田宗仁!”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六百杨兵蜂拥而至,与诈开城门的四百杨兵会合,迅速登上了城墙。
守卫这座城门的田兵只有三百人左右,面对着三倍的敌人瞬间便被杀的落花流水,许多人抱头鼠窜,仓皇逃命。
负责坐镇的千户杨维寡不敌众,被胡林率领百余名田兵砍倒在血泊之中。
“哈哈……姓杨的,你想不到我胡某是个骗子吧?”
胡林抽出捅进杨维胸口的佩剑,一脸得意。
“我的确做过典史,不过却不是锦屏县的典史,而是在播州做过典史。你安心上路去吧,田宗仁一会就下去陪你!”
“嘿嘿……”
浑身血污的杨维面目狰狞,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爬起来抱住了胡林,“狗贼,给我垫背!”
胡林猝不及防,被杨维紧紧抱住,两人仿佛至死不渝的恋人一般从十米高的城墙上跌落下去。
一场混战之后,三百多守卫城门的田兵死的死、逃的逃,曹斌率领杨军牢牢控制了城门,并点燃熊熊篝火,按照约定向远处的卢雄报信。
“将士们,黎平东门已经被拿下,随我进城!”
没想到黎平城唾手可得,卢雄笑的嘴巴几乎裂到了耳根。
当下大吼一声,提刀纵马,率领城外的杨军以最快的速度扑向黎平城。
一时间,黎平城外漫山遍野的火把映红了夜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朱任侠率领队伍选择了一块易守难攻的山坡列阵,眺望不远处的黎平城,耐心的等待江冠军归来。
“三叔,我相信你一定会砍下田贼的狗头,祭奠老夫子与岳父的在天之灵,还有那些无辜死在田氏刀下的冤魂!”
江冠军带着三十名戚家军尾随着杨兵的步伐,顺利的混进了黎平城,乱糟糟的杨兵在黑夜中并没有发现队伍后面跟着一帮不速之客。
趁着曹斌率部争夺城门的时候,江冠军带领三十名兄弟直取知府衙门。
金珠自告奋勇的当先开路:“都跟着我,我知道知府衙门在哪里!”
就在两个月之前,乔装打扮的金珠曾经跟着朱任侠来过一趟黎平城,当时还曾经路过知府衙门,此刻故地重游,依旧记得路途。
城门突然被叛军攻破,黎平城内顿时乱作一团。
酒肆青楼仓促关门,百姓们家家闭户,大街上惊慌失措寻找家门的人络绎不绝。
江冠军带着部下跟随着金珠的步伐,很快就找到了知府衙门。
夜幕下的知府衙门犹如一座趴在地上的狮子,敞开的大门像是一道血盆大口,门前两个绣着“田”字的灯笼仿佛猩红的兽睛。
金珠手中弯刀向前一指:“那就是田宗仁的老巢!”
“杀!”
江冠军双眼血红,手中长枪挽个枪花,当下冲了上去。
“杀啊,活捉田宗仁!”
三十名戚家军各自刀剑出鞘,跟随着江冠军的步伐,迅速的冲向知府衙门。
“挡住他们,保护知府大人突围!”
守卫府衙的差役仓促接战,与江冠军等人短兵相接。
只可惜他们在这些身经百战的戚家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区区二十余人,即便是江冠军一个人也足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他们,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三十名精兵。
转眼之间,这些不自量力的差役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江冠军率部轻松冲进了知府衙门。
大堂之上,还未来得及更换绯色官袍的田宗仁面色如土,他在十几名心腹家丁的拱卫之下强作镇定。
“你们是杨应龙派来的叛军吗?”
田宗仁背负双手,拿出青天大老爷的姿态,“我乃朝廷的四品大员,黎平府土知府,你们若是胆敢伤害于我,将来定然是诛灭九族的下场。”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金珠叱喝一声,身影振动,手中弯刀寒光闪烁,瞬间就砍死了两名护卫。
“杀!”
徐乐和侯捷各自呐喊一声,纷纷亮出兵器。
“这些土司的族人平日没少欺压咱们汉人,一个个恶贯满盈,全部死有余辜,杀无赦!”
一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护卫田宗仁的最后一批护卫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明。
田宗仁吓得瘫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的求饶:“诸位好汉,听你们自称汉人,莫非不是杨应龙的手下?”
“呛啷”一声。
江冠军从地上挑起一把锋利的铁剑,在灯光照耀下,寒光闪烁。
直吓得田宗仁魂飞魄散,慌忙跪地求饶:“好汉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