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项筹痛苦的想要大喊一声,张嘴却是喷出了大口鲜血,将胯下坐骑马鬃染的鲜血淋淋。
接着,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四肢变得柔软无力,整个人再也不听使唤,从马鞍上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
“不好了,项将军中枪了!”
叛军登时乱做一团,有人惊呼失声,有人不知所措。
“快救人,过来几个盾牌兵举着大盾,把将军保护起来。”副将临危不乱,企图指挥叛军救人。
但江冠军怎么会给叛军机会,举起一块磨盘一般大小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将士们,朝白马所在之处集火!”
重达三百斤的石头在山坡上蹦蹦跳跳,最后滚进了人群之中,砸的叛军人仰马翻。
上百名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朝企图救援主将的叛军集火,瞬间箭如雨下,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手里有火铳的民壮也没有闲着,端着火铳朝密集的地方一阵乱枪射下,子弹密集好似冰雹,射中盔甲或者盾牌的时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更多的是洞穿血肉的“噗嗤”声。
右边的二营大显神威,左边的一营也不肯落后。
金珠手持一把强弩,不停的朝山谷中射击:“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让这些叛军知道我们长安军的厉害!”
一连连长丁啸以身作则,不停地将石头滚下山坡,每一次都是又大又圆的青石,砸的叛军哭爹喊娘,惨叫连天。
“不好了,项将军死了!”
“项将军阵亡了,兄弟们扯呼!”
很快,主将项筹阵亡的消息就在叛军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仓促遇袭的叛军本来就已经阵脚大乱,听说主将阵亡之后,更是人心惶惶,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不好了,我们中埋伏了,山坡上埋伏了好几万官兵。”
“不好啦,我们的大本营也遭到袭击了,项范将军战死了,两万人全军覆没!”
“这仗没法打,赶快逃命吧!”
在巨大的伤亡之下,叛军阵脚大乱,人人自危,许多人抱头鼠窜,慌不择路之下自相践踏,又踩死踩伤了不知多少?
看到叛军开始溃败,江冠军手中红旗一招,传令全军追袭。
“将士们,给我冲下去,能杀一个就杀一个,能俘虏一个就俘虏一个!”
朱任侠用火铳击倒了三名叛军,此刻正杀的兴起,听到对面响起了冲锋的号角,便提着火铳身先士卒。
“长安军的英雄们,冲啊!”
“随我冲锋,杀!”
身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娇叱,却是金珠手提弯刀,好似猛虎下山一般冲锋在最前面。
只见她身形矫捷,敏捷如猿猱,转眼之间就冲下山坡,竟是全军第一个进入肉搏战的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伴随着一阵金铁交鸣的“呛啷”声,不断的有叛军倒在金珠的弯刀之下,转眼之间竟然已经毙敌五人。
“一连的勇士,随我冲锋!”
丁啸不甘落后,挥舞佩剑,奋勇杀敌。剑光所到之处,不断的有叛军喋血倒地。
“杀啊!”
山谷对面的二营也潮水般的杀下了山坡,冲锋在最前面的江冠军手持长枪,好似天神下凡,迎面遇上者,皆是一枪刺死。
跟在他身后的庞飞鸿、徐乐、侯捷等人也是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就好像抢钱一般奋不顾身。
在戚家军和乌龙山土匪的带领下,首次经历这种大阵仗的民壮们也是信心爆棚,斗志昂扬,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追杀叛军。
一个时辰的遭遇战下来,叛军被杀的哭爹喊娘,溃不成军,漫山遍野抛下数不清的尸体,抱着头好似过街老鼠一般仓皇逃命。
“缴械不杀!”
长安军一边追赶一边勒令叛军投降,逼迫的许多逃跑不及的叛军纷纷跪地求饶,举手投降。
“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的,但求活命!”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知彼只知己,一胜一负。
不知彼不知己,一胜一负。
这位项筹将军以身作则,完美的诠释了这个准则。
在他的眼里长安军是一支由泥腿子组建起来的临时部队,可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率领的也是一支由农民临时组建的部队,只不过多训练了半年的时间而已。
更何况,他所面对的这支人马不仅有身经百战的戚家军精兵压阵,还有在天门山做了多年土匪的亡命之徒,曾经和江西巡抚率领的官兵喋血死战过多次,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位项筹将军既不知道对手的底细,也看不清自己的实力,盲目自大的想要一口吃个胖子,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兵败身亡。
这场伏击战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厮杀,最终落下帷幕。
叛军阵亡一千一百余人,遭到俘虏四百余人,并损失了主将项筹,其他人四散而逃。
被副将收拢了回去投奔项范的止有七八百人,损失率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可谓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而初次经历大战的长安军仅仅损失了二十余人,另外有三十多人负伤,双方的伤亡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六比一,此战可谓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