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骏马上,并无人对她这个相貌普通,甚至还有些丑陋的女人感兴趣。
朱任侠一路打听,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在距离知府衙门不远的一条大街上找到了这个叫做“胜古斋”的古玩店。
朱任侠悄悄对金珠道:“金姑娘你看,前面就是知府衙门,田宗仁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咱们竟然杀到他的老巢来了。”
金珠微微颔首:“既然让我知道大门了,希望这个狗官收敛一些。要是还敢祸害江家村,惹恼了我,哪天埋伏在门口,趁他不备,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朱任侠道:“他是知府,身边戒备森严,且不可意气用事。”
两人说着话迈过门槛,进入了胜古斋。
一个身材微胖,年约四旬左右书生迎了上来:“两位有何需要,本店应有尽有。”
“见过梁掌柜。”
朱任侠抱拳施礼,从袖子里掏出了张放的书信,“在下乃是锦屏县人氏,为了《葡萄图》而来,这里是令表弟张放的书信。”
“哦……原来是张放让你们来的。”
梁掌柜看完书信之后微微颔首,“实话实说,徐文长已经去世三年了,我也是昨天才听到一位从浙江来的朋友说起……”
“倒是没听说。”
朱任侠露出惊讶之色,“徐先生竟然仙逝了,真是让人痛心。”
梁掌柜招呼两人落座,给二人分别斟满茶盏,娓娓说道。
“既然是干古玩这一行的,我相信二位也明白一个道理。人死了之后,他的作品是会增值的。”
金珠登时大怒,拍案而起:“什么意思?你表弟口口声说说二百两银子,我们跋山涉水来到了黎平,你现在要坐地起价不是?”
“金珠!”
朱任侠急忙抓住她的手掌,让她坐下,“人家梁掌柜并没说涨价,而且说得也有道理,人死了之后,字画是会涨钱的。”
“呵呵……多谢朱兄弟谅解。”
梁掌柜抚须微笑,“我这位浙江来的朋友出价三百两收购,但我梁某还是讲诚信的,既然答应了张放就要给你留着。若是你不要了,我再转手卖给别人……”
顿了一顿,接着道:“至于价格嘛……还是二百两银子,但是表弟说的赠送一些瓷器什么的,实在不行了。我已经少卖了一百两,再给你搭上一二十两的瓷器,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朱任侠捏着下巴暗自沉吟。
这《葡萄图》可是天尊点名要的,别说他现在没涨价,就算是狮子大开口,索要三百两,甚至是五百两,这银子自己也得乖乖的掏。
“行吧,梁掌柜看起来也是个实在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朱任侠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昨天办理的银票,拍在了桌案上,“这是二百两银子,画呢?”
“我给你拿去。”
梁掌柜有些不舍的进入内室,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卷装饰精美的图画,“此乃徐文章的葡萄图,纵五尺一,横一尺九。”
“不会是假的吧?”
金珠拍了拍腰间的弯刀,“要是敢拿赝品来骗人,别怪我不客气!”
梁掌柜这才注意到金珠腰间带着武器,不由得蹙眉道:“我梁康年也算是贵州知名的文人,岂会为了二百两银子自毁声誉?”
“我姐说话就是冲,梁掌柜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朱任侠朝金珠瞪了一眼,示意她少说话。
毕竟买卖现在还没成交,万一人家突然反悔变卦,该如何向天尊交代?
梁康年将《葡萄图》在桌案上展开,自信满满的道:“看看吧,假一赔十。若我梁康年拿赝品来骗人,你们只管去报官抓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