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礼。”
江冠军抱枪施礼,“刚才我听二哥说了,我们江家村能有今天的生活,多亏了你。”
朱任侠长叹一声:“但今天他们惨死在田家的刀下,也是因我而起。三叔请放心,我朱任侠在此立誓,一定让田家血债血偿。”
江三礼将长枪插在地上,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天喝了一口。
“你这话不对,就算没有你,江家村也惹上了麻烦,除非眼睁睁的看着阿秀被土司们糟践。在这乱世,庶民命如草芥,权贵们无法无天。若不是你,这段时间还不知道多少人食不果腹,饿死家中。”
江二虎红着眼睛问:“阿秀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们在路上也遭到了田氏的追杀,如果不是天尊出手相救,只怕我跟阿秀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金珠姑娘负了伤,我让她跟阿秀找了个镇子暂住,便自己折回来看看,没想到还是迟了。”
朱任侠抬手拢了下凌乱的头发,“事已至此,大家先把尸体收敛起来,等天亮后下葬。”
除了战死的三十六名壮丁之外,至少还有二十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许多人浑身是血的等着救治,刘公辅就是其中的一员。
而村里唯一懂得医术的金珠又不在家,顿时让村民们慌了神,看着亲人身上的伤口不断流血,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
“求天尊你老人家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的亲人。”
朱长安立即找来碘伏,倒了一瓶盖放进箱子里,又找来纱布剪了一块放进去。
通过这一个月的了解,朱长安已经可以确定放进去的东西只是体积变大,而纤维并不会变粗。
否则那些大米、蛋糕以及各种肉类,箱子里的小人们就无法正常使用。
对于他们来说,这张纱布只是变的又宽又长,但纹理纤维并没有变粗,依然和现实世界中的纱布一模一样。
“朱任侠,马上找几个心细手巧的人帮着伤员包扎止血,先用缸里的药水清洗伤口,消毒杀菌,再用纱布包扎结实,回头我再给你们弄点消炎的药粉。”
陈知礼对于医术略懂一二,救治伤员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受伤的壮丁把伤员们抬到议事厅,点上十几根蜡烛,照的屋里灯火通明。
村子里几个手巧的妇人一块帮忙包扎,那些轻伤的伤员得到了救治,很快就止住了血,但几个重伤的人员需要缝合伤口,这就难住了陈知礼。
江冠军蹙眉道:“真是粗心啊,这么大的一个镇子怎么可以没有郎中?”
“有一个女郎中,就是保护镇长前往桂林受了伤的那个金姑娘。”
第五名急忙解释。
不得不说,长安镇光忙着做生意发大财,操练武艺增强防御,却忘了雇佣几个正儿八经的郎中,到现在还是一直由金珠这个民团指挥官来兼任。
今天出了大事,才意识到医生的重要性。
“你们先帮伤员缠住绷带,我去找个懂医术的人过来帮忙救人。”
江冠军留下一句话,翻身上马,从南门消失在夜色中。
不大会功夫,江冠军护送着一辆马车进了长安镇。
车帘一挑,从车上下来一个年约三十出头,容貌秀丽,气质非凡,身着素衣,肩上背着包袱的妇人。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娉婷,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以及一个看起来机敏伶俐,活泼可爱的少年。
朱任侠与第五名纷纷施礼,还以为这女子是江冠军的家眷,可这少女与少年又是何人?
据阿秀所说,江冠军五年之前回来探望过家人,那时候他还是单身,这几年就算娶了家室,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见众人误会了,江冠军急忙解释。
“这位是我的嫂夫人,戚秦氏,他的夫君戚国远是我们戚家军的副将,后来……唉,不提这些伤心的事情了。”
“反正戚大哥去世后把妻儿托付给我,他们娘仨无处可去,我便带她们来老家定居。不曾想咱们江家村变化如此之大,我更没想到有贼人屠村,便让她娘仨在村外废弃的驿站暂避,我自己回来救人。”
“嫂夫人乃是女中豪杰,曾经在军中担任过军医,最擅长治疗这种皮外伤。”
戚秦氏朝众人施了个礼:“我叫秦湘莲,浙江人,亡夫被朝廷定罪,无处可去,只好跟随江兄弟来你们贵州避难,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秦湘莲说着话从马车上拿下一个箱子,吩咐一声:“灵薇、邦儿,速速帮为娘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