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没有办法再让勺子推进分毫，安阳知道刺杀彻底失败。

掀起唇角，暗金色的眼瞳变得极冷，“我一直都讨厌你，而现在更是恨不得杀了你！”

“普修斯！最该死的人是你！”

彻底释放的恨意，让普修斯的呼吸开始困难。眼眶中没有落下的泪，仿佛燃烧起的火，烧的他眼睛发疼。

他总以为他的温柔相待，会换来这个人哪怕分毫的心软。

“看来以后你吃不到这些东西了，”普修斯缓缓低头，看到胸口渗出的血，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妍，从今往后你别想踏出卧室一步。”

早在拿到这柄勺子时，安阳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片刻怔愣后，她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目光古怪地盯在普修斯的身上，“哈哈哈哈，不会吧。普修斯，你居然喜欢上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真可笑啊，”她张狂地笑着，可是望向他的眼睛里，渐渐凝上看蝼蚁一样的鄙夷，“你口口声声说海盗与联邦势不两立，现在我要杀你，你居然还要忍？！”

“你不会不知道吧，”她歪头，扬起的下颚带了令人厌恶的倨傲，“自甘堕落的海盗里能出现你这样的人物，非但需要庞大的财力，还要有无法磨灭的仇恨。所以你暗怀鬼胎的呆在闵浩轩身边，是想要追查当年海盗据点被灭的真相吧。你可以直接问我啊，我都知道。”

猜到安阳下面要说什么，普修斯的脸色难看的阴沉下来，“他们不是自甘堕落！他们也是被逼无奈，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痛苦……”

“自欺欺人，又自私自利！”安阳重重地落下九个字，“没有人生来就是海盗，生来就会作恶！你们到处侵占资源，靠抢夺得来财富，如今还要标榜痛苦？！可笑，普修斯，你比他们都更可笑！”

“闭嘴！”普修斯颤抖了手掌，安阳的话如同炸开的弹药，让他大脑闪过片刻震惊的同时，脸上涌上难堪。

“我偏要说，”安阳欺近他的身边，眯起的目光闪动着直视心灵的冰冷，“围剿星系皇室为了什么？！卑鄙的掠夺者，你们只配去死！”

“苏妍！你不要得寸进尺，”皱紧眉头，普修斯体内的暗物质再也无法压制，疯狂的奔涌而出。

“跟我体内的一样啊，”面对即将到来的恐惧，安阳选择坦然地接受，“帮我找回痛苦的记忆，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迎刃而解。特蒂亚旁支的暗物质能量者，生来被诅咒的种族，普修斯，你才是那个卑微的可怜虫。”

不！他不可怜！

看着暗物质吞噬安阳，普修斯狼狈的松开手，冰冷的金属勺摩擦过血肉，让他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愿意承认的一切，被安阳血粼粼的剖析在面前。

他讨厌联邦对海盗的赶尽杀绝，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举起铡刀的刽子手……

眼中的痛苦情绪，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的双手早就沾满鲜血，造成无法弥补的仇恨与杀戮，明明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安阳，他在她的面前，他想说他是错的……他们只是立场不同，他只是遇到她太晚……

失血的脸开始泛白，他执拗地盯着涌动的暗物质，任凭一切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