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岸的身体猛地靠在了墙上,他的脸色划过脆弱的苍白,仰起头使劲闭上了眼睛。无法平复的呼吸,让心脏跳起不安的节奏。
病房门被人打开后,辰兆珩看着医生的脸色,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她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医生为难地说道:“具体的情况还要等详细的报告出来,但……”
替安阳做检查的医生,认出辰兆珩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颇为艰难的倒吸了口凉气,“她的身体状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粗布算应该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两个月?!辰兆珩听到这个时间点,颤声道:“休养也不行吗?”
“如果是人类,只怕早就……”没有将话挑明,医生实在拿捏不准,安阳现在的情况究竟跟眼前的人有没有关系。
医生后面还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可是辰兆珩已经听不见了。
他径直走进病房,床上的人才刚经历过一系列的检查,苍白的脸透出一股黯淡的死气。
辰兆珩仿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安阳,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五官上。
记忆里的画面清晰地浮动在脑海中,从成为他的保镖后,他从未见安阳笑过……
即使后面有过浅浅的笑,也是带有目的性的安抚,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他们两个人擦枪走火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骗子……
小偷……
两个标签贴到安阳的身上,他绷紧唇将人搂进了怀里。
就算现实明晃晃的放在眼前,可是他依旧放不开,他早就放不开了……甚至连对方所有的虚假,这个时候都成了心里唯一的寄托。
“你不会有事的,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我的意思。”
低低的声音落在耳畔,一阵酥麻的痒意中,安阳慢慢睁开了眼睛。
银白色的头发恍惚了视线,她强忍着将人推开的冲动,声音暗哑,“原来是你。”
辰兆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下,收起满身脆弱,他低垂了眼眸,苦涩地笑道:“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感受到安阳想要挣脱的动作,他缓缓松开了手。
他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论安阳说什么,做什么,都选择妥协。
可是偏偏这一句不行,他忍受不了她将唯有的温柔,都给了那条叫安德鲁的人鱼。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安阳说,“我以为,我在梦里……”
他不想自作多情,可是当那双褪去清冷的瞳仁倒映出他的狼狈,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双眼。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挠在他的唇下,痒意一直传到心间,让他全身的血液终于暖了起来。
“不是做梦,是我来接你了。”
直到眼睛上的柔软离开,安阳的声音带了哽咽,“你不要迁怒他们,是我自己去的。我想回来找你的,可是我做不到……”
辰兆珩的目光不禁柔了下来,安阳的话虽然说得很乱,但是他偏偏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不着急,以后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他尽力安抚安阳的情绪,“他们都没事,我没想追究。”